萧晏本来听见说自己逃婚就有点尴尬,现在听到这样直白的话语,更是连耳朵尖都红了,他轻咳两声道:“流言蜚语不可信,皇后娘娘,所言皆虚,望娘娘不要误会。殿下她,并不是轻浮之人。”
“嗯,本宫信你。”皇后也仓促地掩饰尴尬,生怕季语嫣说出什么更离谱的话来。
“我就说嘛,姐姐、姐夫的人品自是高贵,哪容那贱人瞎指摘。”季语嫣露出多日未见的爽朗笑容。
“既然柔嘉公主和枚贵妃的关系交好,那便可以从她突破。”萧晏提意道。
季语嫣有点泄气,道:“柔嘉估计在屋里烧高香盼着姐姐死呢,怎会这样轻易地告诉我们。”殿内又陷入了一片沉寂,萧晏思索着事情该如何办。
话说李珏这头,被李丞相关了起来,那是使劲办法,绝食、装病都没能成功出去,整个人也是熬了一天一夜,整个人却还很亢奋。一夜不休地砸着门,嘴里的话鼓捣来鼓捣去,就那两句“放我出去”。门口的侍卫都被吵得头疼,希望这祖宗安静点。
李珏觉得这样下去也出不去,就开始在屋里打量了起来。他在窗户旁边找到了一根挑着窗枢的木棍,他掂了掂重量,觉得分量不轻,便拿到了门口。然后等到夜深的时候,李珏突然急迫地砸门,并大喊:“肚子,我的肚子,救救我,像刀绞了一样。”
此时因是深夜轮班,门口执勤的只剩两人,这两人也习惯了少主子这招,只道是又装了起来。其中一个小厮吹了一把花生米,扔到嘴里,对着门缝说道:“少主子,您就省省力气吧,等老太爷发话的时候,自然就放您出来了。您有这些子功夫,不如好好地吃顿饭,睡一觉,跟老太爷服个软。兴许老太爷心软便放您出来了。”
李珏也不回答他的话,依旧喊着肚子疼。然后故意在地上打滚,还撞到门和屋内的一些陈设,发出一些丁零当啷的声音。二人就当没听见,继续吃着花生米,对饮一些小酒,驱赶夜里的倒春寒。谁知李珏这次也学得精明了,他故意越喊声音越微弱,渐渐地竟然低不可闻。
二人渐渐发觉有些不对劲,问道:“不会是一天没吃东西给肚子饿坏了吧?”
另一个也面面相觑,没主意道:“我不知道啊,怎得没动静了?会不会是装的?”
“之前也喊肚子疼,听那中气十足的,肯定是装的。怎么现在没声音了?少主子转变政策了?”两人一下都拿不定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中一个趴在门缝上,眯着眼睛用力地往里面瞅去,发现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见。二人商量,要不一个去报告老太爷,一个等着。可李丞相现下睡下了,之前有几波人派人来汇报过少主子头疼、肚子疼、胸口疼。派大夫去瞧瞧,都是装的,少主子都想趁乱跑掉。可现在夜已经深了,守夜的人觉得少主子多半还是装的,若是把老太爷叫醒,什么事都没有,估计少不了老太爷的一顿骂。于是守夜的人就拦着,也不让去汇报。
这个值守的人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心下大叫不好,这个人去通报,自己留守,万一少主子真出了事,他去通报无罪,那责任都是自己的,想到这,他大骂另一个看守不讲义气,满腹心眼,踟蹰自己该怎么办,要是真让少主子出了事,怕是比少主子跑了责任更大吧。
想到这,他捏了捏手里的钥匙,下定了决心,把门打开了。他发现少爷就蜷缩地躺在门口的地上,他赶忙上前去摸摸鼻息,才刚靠近。李珏一把抄起一旁的木棍,避开了要害,重重地擂打了下去。这小厮虽然没有危险,但也一时吃痛,趴在地上起不来,呻吟着。李珏立马扔了棍,冲出屋外,顺着幽幽的月光,一路冲了出去。到了门前,吹了一声口哨,把自己的马儿唤了出来,策马扬鞭而去。待李府的人发现为时已迟。
到了宫门前,又是上次的侍卫长在看守城门,见到李珏风尘仆仆地来,笑道:“李君不必说,定是又有急事要见公主吧。李君不知和静公主已经被关押了吗?”
李珏没心思言笑,道:“此行,我是有事情找和硕公主。”
“哦?李君换了目标?”侍卫调侃道,“不管找谁都得有令牌。”
李珏伸手到衣领里摩挲了一下,掏出一块和硕公主的令牌。众人见了大吃一惊,也顺当放行了。“没想到这李珏还挺有本事,又傍上了和硕公主。”李珏进了宫,这才放心下来。幸好上次季语嫣让自己调查顾中丞的管家的时候,给了自己权限,没想到竟然派上用场了。等到李丞相乘坐车撵来到这里的时候,听闻李珏拿着和硕公主的令牌进了宫,顿时老泪纵横,砸着大腿说道“家门不幸”。这下顶着爱慕和静公主的名头,又拿着和硕公主的贴身令牌,这下他自己的名声受损不说,更是连累了两位公主,得罪了天家。只能在这儿跪到天亮,脱帽谢罪。
李珏来到坤宁宫门前,轻扣门扉,里面的人出来,问道:“深夜闯后宫,有所不妥,望公子速速回去,莫要坏了坤宁宫的清誉。”众人都刚经历了坤宁宫风波,自然不想惹出是非来。
李珏上前一拜道:“请姑娘定要为我通传,我乃吏部官员李珏,求见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