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辰接获掌门传信后,奉命迅速赶回剑阁,报告近来妖族之事与那把断剑的异象。临行前,他特地叮嘱黎真好好照顾寒舟,并留下一封信与一瓶内力凝元丹,随后便踏上归途。
醉月峰一时安静下来,只有云岩子照旧每日出门买酒买药,寒舟继续休养,而黎真……负责煮饭与被寒舟骂。
醉月峰云深雾重,寂静中只听得药锅「咕嘟咕嘟」地翻滚声。
寒舟坐在门口,一脸死鱼眼盯着那锅正在滚的黑汤。
「你确定……这能喝?」
云岩子头也不抬地翻著药册:「能喝,能续命。」
「我看是能断气。」寒舟挑开锅盖,里头浮着一块像泥又像肉的东西,还有一根烧焦的……羽毛?
他目光顿了顿,望向院子角落那只掉毛的”肥鹅”。
「……你对得起它吗?」
云岩子叼著烟草哼了一声:「牠一天吃三顿,总该回馈些给江湖和他主人的。」
「你这种人怎么没被天打雷劈?」
「天太忙,轮不到我。」
寒舟翻个白眼,起身往厨房走去,打算拿个空碗——为即将到来的“惨局”做点心理准备。
可他刚走了几步,整个人忽然一阵踉跄,扶着门框才勉强站稳。
「伤还没好,就知道嘴硬。」云岩子语气依旧懒散,却从后头撑着他肩膀将他扶回屋中。
待寒舟缓缓坐定后,他眼神黯淡,嘴里紧张,忽然语气低了几分:
「寒舟,你这样继续耗著,一辈子也不会好。」
「你知道的。」
寒舟没有立刻回应。
他垂眼望着手里的药碗,神情恍惚,像是许久没有认真看过这玩意儿了。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嗓音低得像冬夜的风:
「我不是不想好。」
「我只是……不知道好起来以后,我还剩下什么。」
云岩子一怔,目光一闪,不知是怜悯、愧疚,还是某种说不出口的情绪。
他轻声问:「你……还在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