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当刑部尚书只管审各大案子,这等贪污之案办起来不成想也是应心得手。
而她本就识字,几乎一天都陪着这几个箱子过了。
待晚饭送到时,她还在埋头苦写。
“姑娘,奴婢是萧大人派来伺候姑娘的。”
见屋内人未应,端着饭的小丫鬟直接怒吼了一声,“叶念菀,你就算是饿死了,也整理不完这么多,这饭可是我亲自做的。”
比起刚才那扭捏娇作,拿着强调的声音,现在这个听着才舒服。
叶念菀疲惫抬眸,视线突然一片模糊,缓了好久,才看清来人,“唐雪?他怎么让你过来了?”
一半书墨香,一半饭食香。
饿得她也顾不得提防是否下毒,大口大口地便吃了起来,“你就老实交代吧,是不是有人派你来的?”
“你竟然还没萧宸翊信任我,不过我知道这苏余肯定是有人指使,可我又不能大义灭亲,现在就等萧宸翊找到证据了。”
显然,她知道那人所做的一切,只不过自己无能为力。
“你家中来信,让你暂且跟着我们,但不容许你去边关,不如就这事回去?”
那般艰苦危险的地儿,只怕她这般娇弱,根本撑不了几日。
“没得商量?或许我能成为你们的护身符呢?”
她立马制止道:“打住,你必须回去。”
说话得空,一个菜叶子掉在了册子上,她将筷子撂下,忙拿起册子。
然而将上面的菜叶子弄掉,那上面赫然地写着二皇子亲启。
原来这苏余将来往书信全都分开印在了书上,而且是十张会夹杂一张,就算被查,一时半会儿的根本就不会被发现。
唐雪很是惊讶,瞧着她表兄的字,脸上直发烫。
一时间,沉默了良久,她原也不信这几日发生的事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可现下却好,着着实实地打了她的脸。
想要继续跟下去的话再次到了嘴边就给咽了下去,转而默默地收拾东西出了屋子。
按照最初的时间线沟通,所有的书信都被叶念菀给整理了出来。
她抱着东西去当即去找了还在书房查案的萧宸翊,轻扣了几声房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身量芊芊垂着头发的女子,低着头从她身边经过。
叶念菀嘴角笑意渐收,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女子的背影。
只见她微微收拢着自己的衣领,似有若无地瞧了瞧叶念菀。
屋内花香淡淡,明显是刚才女子的。
她好奇一探头,萧宸翊的大脸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她板着一张脸,抬手把一沓纸塞到了萧宸翊怀里,“你要的东西,这个苏余心眼真多,将东西竟都藏在了书里。”
“还是你厉害,藏得这么深都找了出来。”
叶念菀被冷风吹得一哆嗦,绕到他身后径直走了过去,“我不需要这些虚无缥缈的话,边关粮草可送去了?”
“自然,有祝融在,你只管放心。”
“接下来审问的事我就不参与了,离安水县不远是我外祖母家,母亲常年在外征战,去不得,我经过必得去看看。”
“那派些人手护着你。”这周围是如何的不安稳他是知道的。
父母官能护得住一方百姓还好,怕的就是内外勾结。
“骑马也不过半个时辰。”
其实她小时候在外祖母家住过一段时间,舅母舅舅常年不在家中,一切皆由外祖父打点。
而如今外祖父过世,家中尚且不如以前。
穿过一片林子,田里白茫茫的。
尤其现在快到年关,更没多少人在外奔波。
整个庄子都极其的安静,她放慢速度下了马。
敲了几声门,见无人来开门,便轻推门进去了。
突然,身后发出一声巨响,尘土满天飞,她被呛得连连咳嗽。
她不过才轻轻一推,大门就坏了。
轻咳了几声后,也才瞧见了屋内的杂乱。
桌椅板凳上尘土不知落了多久,伸手一抹,很是不愿地用帕子擦了擦。
一看就是多日未住人的样子,出门问了才知,他们已经搬走一年多了。
在外公还在世时,他们来往信件很是频繁,现下倒是不如从前了。
按着别人给的地址,她牵着马来到了他们的住处。
远远瞧着那门口连着停了好几辆马车,而马车上整齐地摆放着行李。
不一会儿,从院内乌泱泱地陆续出来了不少人,走在最前面的便是她许久未见的外祖母。
可等了许久,却不见舅舅和舅母的身影。
反倒是两个孩子都跟着她外祖母,也只几年没见,外祖母头发都已花白。
见几人正要匆匆上马车,叶念菀朝着那边大喊了一声,“外祖母!”
他们闻声停住步子转过头来,一见是叶念菀,瞬间眼里就泪汪汪的了。
跑了两三步,她握住了外祖母的手,“怎么原来的地儿不住了,这又是要去哪里?”
一时间,大家又重新回到了屋内。
表弟和表弟围坐在桌前一同吃着叶念菀拿来的糕点,家中早已收拾干净,现下是连一杯茶水都拿不出来。
“念菀啊,事发突然,还未来得及跟你说,这个家呀,是住不成了。”
说话间,外祖母早已泣不成声。
叶念菀立马拿出帕子来给她外祖母擦眼泪,“外祖母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那舅舅舅母人呢?总不能全都交给你!”
“哎,别说了,我真是连死的心都有。”
家中已无一物,不用多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叶念菀也不愿多问些什么,收拾了东西后,跟赶车的车夫交代了两句。
就带着他们去和萧宸翊汇合。
一路上,两个小孩吵吵闹闹的就为了争一块糕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