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王爷?”
余冀倒是神色泰然:“从少时便学了,没什么好惊讶的。”
余冀能够成为摄政王,掌朝中事,自是有着许多过人之处,李鹤霖并不会因为他精通追踪术而感到诧异,但追踪术易学难精,莲儿竟也能有如此功底?
“怎么不说话?”余冀将不远处的杯盏向李鹤霖面前推了推。
“......今日,我被人跟踪了。”思忖一番,她还是决定将此事告知余冀。
“是何人?”
“我未看清。”
余冀的神色逐渐严肃起来,竟有人能够逃过樊笼家主的眼?
“虽未完全看清,但看身形......是莲儿的可能性很大。”李鹤霖直视起他的双眼。
闻言,余冀的眼眸变得晦暗不明起来。
“王爷怎么不说话?”这下成了李鹤霖反问起他来。
仍是一阵无言。
片刻后,余冀缓缓开口:“......是么。”
不像是在回应李鹤霖,仿佛这是说给自己听的。
李鹤霖皱了皱眉,对余冀的吞吞吐吐表示无语。
“王爷若是不放心莲儿,我便替您杀了她。您不用担心皇帝会因此不满而打压您,因为没有这件事也会有其他的借口。”
“别动她。”余冀脱口而出,似乎发觉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又咳了两声,“本王是说,暂时先别动她。”
“......”李鹤霖一时间噤了声,随后之语差点令余冀口中的茶水喷出。
“你爱她?”
“?什么?”余冀一脸震惊地看着面前之人,不敢相信她能够说出这种话来,而且还说的......一本正经的。
“因为我不明白王爷为何要如此袒护一个细作,但根据我对这个世界的观察,任何不合理的事一旦被冠上了“爱”的名义,一切就能够变得合理了。”
“......我这么做,是为了调查一件事,等我查清楚再说。”
见他不肯说,李鹤霖也不再追问,毕竟,有什么事能逃得过樊笼的双眼呢?你不说,并不代表我就无法知晓。
余冀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打算让她退下,忽见一陌生女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
李鹤霖顺着他的目光向后一望,只见阿言正靠在门口的浮雕门柱上,见到主人转头,她利索地下跪行礼:“家主。”
余冀的眉头跳了跳,这樊笼的人都那么神出鬼没吗?他总算明白了那日李鹤霖第一次登门时走正门是多么给自己面子了。
“何事?”李鹤霖神色一暗,这是出什么事了,阿言竟跑到摄政王府来了,被人发现王府与樊笼的关系就麻烦了。
“......家主。”阿言有些犹豫,看向李鹤霖,希望与她单独禀告。
“......无事,直接说吧。”李鹤霖明白,信任才是二人合作的基础。
“家主,那人......如您所料,没死,属下探得了她最后的踪迹......”阿言顿了顿,继续道,“在宫内。”
此话一出,李鹤霖猛地站起身来,双拳紧握,一言不发。
“你所说的“那人”是谁?”从未见过李鹤霖如此大的情绪波动,余冀感受到了此事的非比寻常。
阿言看了看自己的主人,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鹤霖双眼紧闭,许久过后,她睁开了略显疲惫的双眼。
“王爷,我们的计划出现了纰漏。”
“这是何意?”
她走近余冀,抬眸,眼中浮现出一丝狠意。
“樊笼前任家主,红瑜,没有死。”
“你说什么?”
前任家主若是将李鹤霖的身份禀告于皇帝,可就麻烦了。
余冀双眉紧锁,“据我所知,樊笼新任家主,必是踩着前任家主的尸体上位的,不是吗?”
未等李鹤霖回答,一旁的阿言便先开了口:“这是自然,家主当然有着杀死红瑜的强悍实力。”
余冀闻言看了看蒙着脸的阿言,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她怕是认为自己在质疑她主人的实力。
“我的确杀死了她,但......她的尸体不见了,我便怀疑这事不对,一直暗中派阿言追查。”李鹤霖揉了揉太阳穴,“如今纠结她为何还活着也没用了,我这两天还得进一次宫。”
这次入内指导余念剑术,李鹤霖便假借了摄政王之名混进了宫,不过两三日又要再进一次宫,当真有些麻烦。
余冀看出了她的顾虑:“我会叫马少将与你一同进宫,到时随机应变即可。”
“好。”李鹤霖恢复了淡然神情,事已至此,着急也没用了,只有亲自进宫探查才能够拨云见日。
无话可谈,余冀摆了摆手:“时间也不早了,都回吧。”
“你退下吧。”李鹤霖向阿言吩咐道。
“是。”
余冀有些疑惑:“你还有事?”
“听闻王爷前日间寻得了几块金纹镔铁,不知可否赐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