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巷子对郑霄来说同样也是限制,现在没了气场的辅助感知,他只凭借五感对抗起三人也憋屈了不少。
但最让他动摇的还是他自己,当年与那伽王的拼死一战的记忆不断冲击着他的心脏,刺得他的筋脉如火烧一般。
不对,郑霄呼吸一紧,这疼痛并非错觉,随着他调用起更深处的内力,疼痛愈发明显。
郑霄稳了稳心神不对,不是这样。内力并不会为一种药物而凭空消散。刚才的粉末只是让他维持气剑所需要的内力增加了。
但结果并不会改变,这么下去很快他的内力就会见底。应该撤出这条巷子吗,还未等郑霄作出判断,武士已经攻了上来。
他本是想利用自己气场的感知为优势,但现在想要同时维持气剑和气场消耗的内力实在太大了。
只要解决的够快,郑霄不再犹豫,三把气剑乍然凝现,跟随着他的动作飞跃而出,刺向黑暗。
敌人倒下的速度远比他内力耗尽的速度要快,郑霄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剩下的这些内力解决掉最后的两人绰绰有余。
筋脉中的疼痛虽然明晰,但还能忍受,郑霄又引出一丝内劲凝实了气剑,不料这一抽束让异变陡升。
金色的内力澎湃而出,郑霄只觉得章门诸穴颤动,气脉顿时异常紊乱。这些内力并非他自己修炼中积攒的,仿佛是身外而来之物。
他根本无法控制这些内力,动作顿时一滞,当即被敌人抓了空子,一反攻势。郑霄强行运功,想要将这些内力散入气场排出体外。
这一举动确实带来了短暂的清明,但是下一刹又有源源不断的内劲奔腾涌出。
这些内力,郑霄抵挡着武士的进攻,终于有了头绪,印象中他和大哥在岛上吃下果子,体内就会涌上不少气劲,能够让他们三日正常活动而不疲惫饥饿。
所以果实带来的气劲并没有在三日被他们耗尽,而是经过三天才平静并融入他们的气海,并安沉在最底部,一直未被自己全部炼化。
什么时候?郑霄的剑身被面前二人死死架住,注意到了身后突然出现的第三个身影,他并不敢松开剑,只能堪堪侧身躲避。锐利的刀切开衣料,刺入侧腰。随着刀的抽离,郑霄感觉身上的力气一下子被抽光,热量从伤口向外流失。
“他是个什么东西?”刺伤他的忍者并未继续攻击,颤抖着出声道,对面的武士也收回了剑往后倒退,一副防守姿态。
“什么?”郑霄用剑撑住地,摸了把伤口,漆黑的小巷好像比刚才亮堂了一些,他手心的血迹跳动着火光。郑霄低头看向腰侧,火焰在长长的伤口上流动。
掌中的炽热提醒着这一切的真实性,内力在体内四处咆哮,磅礴之势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肤而出。
火焰同时还驱散了他记忆深处的迷雾,郑霄大口喘着气,努力控制着内力的运行。
无数片段在脑中浮现,火焰,燃尽一切的火,他看见月泉淮的身影在火光中消失殆尽,化作迦楼罗飞向天际。
郑霄无法分辨这是幻觉还是他原有的记忆,也无法将这些满是缺口的影像串联起来,暴虐的内力也在体内撕扯着他的经脉。
但敌人并不会等他调整好,他身后的忍者眼见郑霄站立都勉强,便快速稳下了心神。“管你是什么怪物,今天你都要葬身于此。”
忍者剑瞄准后背朝心窝狠狠刺去,郑霄只堪堪抓住了对方持剑的胳膊,已丝毫没有能力反击了。
那忍者嗤笑一声,另一只手摸向暗器袋准备沉势攻击,却感到自己的内力汹涌滚动起来,沿着那条被抓住的胳膊涌向郑霄。
他心下一惊想要挣脱,内力的抽取速度竟猛然加快,他瞬间脱力,内力的流失让他遍体生寒。
郑霄只觉得烧灼的体内有一股清流递下,舒缓了他的痛楚,无意识地渴求起这甘霖。
被吓楞的两位武士此时也已定了神,上前准备帮助同伴。这一切也不过数秒,那名忍者已垂下了手臂再无抵抗,最后的生机也消散在黑夜中。
溪流彻底干涸,郑霄松开手,忍者在失去支撑后闷声倒下。郑霄心乱如麻,他根本无法梳理脑中的信息。
刚才的灭火之水竟然是别人的内力,而他在短短几个运转中就吸光了一个人的内力,还只是缓解作用。
郑霄转身看着两位两股战战的武士,若是再多一些内力呢?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如果压制的方法只有以他人内力填补,那他见到大哥后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把大哥吸成人干?
无论怎样,这两人是不能留了。郑霄单手掐诀,三把气剑快速显于周身,将武士围于中心。那二人顿时动弹不得,惊恐地看着郑霄提起剑。
郑霄慢吞吞地走出小巷,没了屋檐的遮盖,月光毫无保留地洒在他身上,平静又安心。他特意在忍者身上刺了几剑致命伤口伪装死因。
疑惑和恐惧在脑中交错盘旋,伴随着慢慢清晰的部分记忆,郑霄只觉得自己难以呼吸,慢慢弯下腰。
一片阴影在他身前投下,“小咲,怎么了?”月泉淮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立刻伸手贴上弟弟的后背,运功检查起郑霄的情况。
郑霄的内力磅礴流淌,似乎比分别时还要有力,并无逆流紊乱或是受伤的迹象。月泉淮更觉疑惑,还有什么会隐蔽地伤到自己弟弟?
"大哥,我没事。"郑霄连忙直起身,月泉淮眯起眼,探向他的腰间,"他们居然用火箭,如此招摇?"郑霄这才发现自己伤口附近的布料都被火撩开,留伤口和附近的皮肤暴露在外。
有什么不能和大哥说呢?看着一直关心信任自己的月泉淮,郑霄还是决定向大哥悉数道尽。哪怕大哥也觉得他是个怪物,他也...
郑霄忐忑地颤声道:"是我,我体内生出的火焰。"他无助又担心地看向月泉淮,月泉淮的眉头逐渐压低,伸手贴上了他的额头."原来伤到的是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