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林墨也像他一样震惊,冷静下来后,又觉得一切都有迹可循。
当年鹿时锋和她正处于异国期间,她带着儿子鹿烬在国外忙着事业,没工夫也没多余的情感关注独自留在国内正值盛年的鹿时锋。
直到几年后,她带着孩子回国,家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还是幼童的鹿见鸣。
那个女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林墨没有对她产生恨意,甚至很可怜她,一个被欺骗了情感的女人。
同时,她也十分钦佩她,能丢下孩子,干脆决断的脱离这段不道德的感情。
现在看来,那个女人并非真的果断,她依旧抛起不了母性,用某种手段留下了亲生的孩子。
一切清白于天下。
在死寂的沉默中,林墨观察着他纠结严肃的表情,问出了一个避免不了的问题。
“你打算怎么做?”
鹿时锋摩挲着两张纸,郑重说道:“既然是我的儿子,我一定会管的,他的母亲去世的早,这么多年,应该受了不少的苦。”
两人的财产都是各管各的,林墨对他要把孩子接回来抚养,一点意见都没有。只是现在还存在着一个问题。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要把人接回来,那么还剩最后一个问题。鸣鸣呢,他既不是你的孩子,也不是我的......”
鹿时锋眉心拧在了一起,十七年,整整十七年,就算养一条狗,养十七年都会有感情的。何况,这是他亲自抚养长大的孩子,从还没断奶就一直看着的。
林墨当年从国外回来时,鹿见鸣已经三岁了。
她怎么也忘不掉第一次看见这个孩子的场景,一个雪白可爱的孩子,被她死板严肃的丈夫养的很好,小小年纪就跋扈霸道。
鹿时锋应当是很爱他的,名字是精挑万选出来,小孩脖子上还挂着高价请大师开光过的金项圈,圆圆的大眼睛盯着林墨母子。
回忆到这里,鹿时锋中年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怀念。无论鹿见鸣的亲身父母是谁,他都养了他十七年,早就是亲人了。
鹿见鸣依旧是鹿家的孩子,这是不会变的。
林墨也认同他,虽然她不似鹿时锋那样喜爱这个孩子,但好歹是看着他长大,鹿见鸣身体孱弱,若是放任不管他,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
鹿见鸣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完全还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态度。
下午去看望住院鹿时锋,他特意去自己最喜欢的花园里,用剪刀剪下了好几只漂亮的花朵,找了个颜色相称的花瓶,装扮成一束散发着香味的花束。
房鹤云也混着跟在鹿家两位少爷里,手上提拎着高档补品,蹭鹿烬的车去医院。
几人下午到的医院,病房门口守着鹿时锋的助理保镖,看到是鹿家大小少爷,才放几人进去。
鹿见鸣脚步轻快的飞奔进去,怀抱着一束芬芳鲜花,暗戳戳想把鹿烬比下去,他一进门就特乖巧的叫人。
“父亲好,母亲好。”
林墨待在病房里看书,听见人来,才合上,她看向门口几人的表情自然,没有露出半分异样,只温和地笑了笑。
鹿时锋半靠着,伸手招了招,让小儿子来自己的身边。
鹿见鸣走过去,把花瓶摆放在病床边上的柜子上。
“父亲,你身体好些了吗?”
鹿时锋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一向板正严肃的脸松散些,伸手在他头顶揉了揉。
“头磕破点皮,医生说了,没什么大问题,很快就能出院。”
鹿见鸣噘着嘴,带着抱怨地说,“都怪哥哥,昨天都没人和我说,要是早点知道,我昨晚就来陪您了。”
一旁的房鹤云差点笑出了声,觉得鹿家的小少爷真是太有意思了。
鹿烬早就习惯他这样编排自己,一脸冷淡的站在边上。
鹿时锋倒是小小训斥了他,“怎么说话的,我教过你,对长兄要敬重,每次都记不住。”
鹿见鸣不高兴的撇撇嘴,头嗯嗯嗯的点。
父子俩关系亲厚,没人看不出来。
房鹤云作为在场唯一的外人,倒是一点都不尴尬,礼貌和长辈问好。
鹿时锋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顺便询问起他的父亲近日可好。
房鹤云的父亲和鹿时锋是发小,几年前出了车祸,腿不行了,一直在乡下将养着。
有好些日子,两人没相聚了。
房鹤云回复道:“鹿伯父你就放心吧,我爸好着呢,下乡后身体越发硬朗了,前几天还念叨着你和林姨......”
一旁的鹿见鸣见两人十分相熟,才想起有个姓房的叔叔和鹿时锋关系十分亲厚,他小时候还见过那个叔叔。
原来房鹤云是他的儿子。
几人交谈了一段时间,医生就进来更换纱布,顺便告知他们,病人需要静养,病房里人太多会打扰休息。
鹿见鸣不太想走,他都打算今晚在这陪着鹿时锋了。
然而,鹿时锋却不赞同,手在他脸颊上碰了碰,带着病意的语气说道:“我看你倒是比我像个病人,赶紧回去,省的我还得分心照顾你。”
“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