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教学楼,阮知恩站在台阶上没动,开学前他是去过一次gay吧,没想到因为论坛的帖子火了,还真有现场怪拍了照片。
虽然图片不清晰,但也是一眼能认出来的程度。
如果沈京说的都是真的,柏沅也恐同的话,他的性取向确实不该瞒着别人。
不管怎么样,这段时间柏沅也对他很好。
脑海中想法乱七八糟。
夜晚风呜呜刮着,满地都是飘落的枯叶,踩着嘎吱响,柏沅也闭口不提刚才的事情,拿了件外套递给他。
“饿了没,去吃夜宵。”
路灯透过树梢洒下影影绰绰的阴影,阮知恩有点走神,下意识伸手抓外套,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
很凉。
柏沅也触电似的,往后躲了下。
手里一空,衣服掉在了地上,沾了灰。
看清阮知恩僵住的表情,柏沅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他心里咯噔一下,弯腰捡起外套想解释。
“不用了,我不冷。”
阮知恩先一步开口拒绝,这回没有要接过外套的意思,他对上柏沅也的视线,主动将平静的湖面打破。
“柏哥,其实你都听见了吧。”
只是一句话,气氛彻底沉默下来。
“嗯。”
脑海里不可控制涌现出一些不好的记忆,肮脏的,恶心的,甚至是心理阴影,这让他不自觉皱起眉。
柏沅也似乎犹豫了几秒,努力想说点什么,薄唇动了动,又始终没能开口。
“我明白了。”
阮知恩很聪明,看他的反应就知道结果了,他不想事情变得很尴尬,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语气略带歉意:
“柏哥,我以前不知道你恐同,不是故意骗你的,别生气。”
说完这句话,阮知恩心不断往下沉,他不再看柏沅也的表情,也不等他的回答,默不作声地往宿舍方向走。
北门到寝室的距离很远,梧桐大道一眼望不到尽头,黑漆漆的,冷风吹的人额头冰凉一片。
阮知恩打了个喷嚏。
宿舍里传来熟悉的游戏声。
阮知恩在门口站了会儿才推门,卢乐戴着耳机在玩吃鸡,还非要拉着谭智一起,谭智晕3d,看的眼睛都花了。
他抽空回过头。
“恩哥恩哥,要不要一起玩!”
“不了。”阮知恩说:“昨晚没睡好 ,早睡补觉。”
卢乐哦了声又问:“柏哥呢,他不是去接你了吗?”
说来也好笑,阮知恩自己都不太注意那点扭伤,柏沅也倒是天天主动接送他,他压下异常情绪。
“嗯,他在后边。”
卢乐像是随口一问,注意力很快重新投入游戏,又开始杀杀杀。
柏沅也回来的时候拎着海鲜粥,他扫了一眼寝室,没发现阮知恩,顿时皱起眉头。
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吗?
这时,浴室咔嚓一声。
阮知恩刚洗完澡,穿着宽松的睡衣,笔直修长的双腿白皙细腻,脚踝那里是红的,看不清肿没肿。
他坐回椅子上,没管湿着的头发,自顾自拿起手机回消息。
“吃点东西吧。”
柏沅也走过去,把粥放在了电脑旁边。
“谢谢,不用了。”阮知恩情绪收敛的很快,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是和平时一样笑了下,桃花眼弯弯的。
“你下午吃的很少,晚上也没吃。”柏沅也站着没动。
练舞是体力活,阮知恩确实饿了,几乎是前胸贴后背,这粥偏偏又是他喜欢的口味,最后还是决定不委屈自己的胃。
见他拆包装袋,柏沅也刚松一口气,就听见阮知恩说:
“柏哥,这是粥计那家吧,我转你六十,记得收。”语气淡淡的,听上去没有带任何情绪。
柏沅也心里很不是滋味。
换作平时阮知恩会跟他抱怨,说练舞练得好累,又或者说些其他的。
总归不是这样。
他很清楚,因为晚上的事情,阮知恩是在有意识地跟他划清界线。
“我靠,我无敌了!”
“你们不知道我多猛,输出拉满,今晚我是全世界最猛的男人……”
卢乐连着赢了好几把游戏,开心地嗷嗷乱嚎,说要截个屏发朋友圈。
“发完你们记得给我点赞啊……”
谭智开玩笑:“小卢子,游戏瘾太大了,应该让你爸送去少林寺改造。”
“老谭,你这叫什么话。”
卢乐不服气,戏精似的撸起袖子,还当场表演了几招太极。
“学成归来,老登,你再拦我试试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寝室里笑声不断,可柏沅完全不在状态,他打开电脑,整页文献半个字都看不进去,注意力全在阮知恩身上。
吃的太少了。
十分钟过去粥还剩下大半。
直到对方起身抓着扶手,准备往上铺爬。
“知恩。”这是柏沅也第一次这样正式地叫他,半晌才说:
“你脚腕,擦完药酒再睡。”
阮知恩有点搞不懂柏沅也这个人,不是恐同吗,碰一下就那么大反应,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现在又三番两次关心他。
到底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