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灿最后还是没能穿上那件战袍。
她随意在衣柜里翻出来一件小白裙,简约不失温柔,甚至装模作样地在衣摆上倾洒些许果酒,清香袭人。
在听到门外动静的刹那,她一个三百六十度自由转体,落在了沙发旁边的大理石地板上,顿时疼得沁出了热泪。
很好,这下演得更加逼真了。
靳熠迟推门而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屋内一片狼藉,随处可见的角落里都堆满了物体,茶桌上放着各种浓度的酒器,目光所到之处,无一不昭示着糟乱。在这一片杂乱中,唯有一抹白异常明晰。
靳熠迟眸光中蕴着笑意,嘴角扯出极淡的笑容,轻悠悠地走过去,慢条斯理地喊着她的名字:“舒灿?”
声调刻意拉长,恼人得很。
舒灿纹丝不动。
特意挑好的白裙经她这么一磋磨,难免有些褶皱,裙摆衔接处濡湿一片,混合着果酒的香气,湿哒哒地贴合在肌肤上,显出姣好的曲线。修长笔直的双腿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显得白皙,仔细看去,还有些颤栗。
舒灿双眸紧闭,凑近看的话能发现她此刻睫毛簌簌,摆明了心绪极其不稳定。
她心下呐喊:怎么靳熠迟还不过来?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公主抱起,然后调转方向,听着声音像是往屋里走去,只不过她甫一躺下,男人便倾身离去。
舒灿震惊。
怎么不按剧本设定的方向发展?
她倏然扯住他的手臂,双眸微微睁圆,半眯着眼佯装着醉酒后懵懂的状态,柔声嘟囔着:“你回来了?”
靳熠迟轻嗯一声,手掌顺势反握住她的掌心,贴心地将其放进被子里,还掖了掖被角,“睡吧,我去外面收拾屋子。”
还挺贤惠。
倘若舒灿不是因为心虚不敢对视,一定会发现他此刻浸着笑意。
舒灿忽然想起程茵的叮嘱:男女之间只有发生了实质性关系,才会念念不忘。更何况男人都是有劣根性的,有一就有二,天长日久,他总归会对你动心,什么白月光黑月光的,统统不如你这个幽微不灭的火光!
眼下万里长征折在第一步。
这怎么能行?!
舒灿的剧本里就没有退缩两个字。
于是,她一个翻腾起身,模仿着之前醉酒后欢闹的模样,抱住靳熠迟的腰身猛扎他怀里,嘤嘤哭诉:“老公,跟我好吧。我可以给你买车,买别墅,实在不行我把横店影视城买下来送给你。”
靳熠迟被她勒得险些喘不过气。
卧室里被程茵布置得更有情调,昏黄的灯光只留下一盏,床边的壁灯通通被遮挡住,依次高低摆放着香薰及蜡烛,大床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彩带。经舒灿方才一动作,约束顶上的那根线被拉扯断,不少都飞舞起来,旋跃着飘向各处。些许彩带沾染上烛火,像一簇簇彩色焰火,明灭地闪着碎光。
因屋里光线尚不明晰,靳熠迟是在闻到有什么烧焦的味道,才发现抱枕被扔在了床头的一小截蜡烛上,许是刚才的动作不小心导致的。
半晌没言语,舒灿刚想更进一步时,便被他揪着衣领拉开距离。
顾不上多想,就听见他冷静自持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无可奈何,“舒灿,着火了。”
——
半小时后,舒灿生无可恋地面壁思过,满脸懊恼,对着刚从卧房收拾出来的靳熠迟,无比谄媚道:“有什么需要我帮您的吗?”
靳熠迟挑眉:“酒醒了,小醉鬼?”
舒灿难得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手指忍不住在鼻子上摩挲几下,讪讪道:“其实,我没有喝醉。”
靳熠迟:“早看出来了。”
舒灿诧异。
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靳熠迟颇有耐心地一一解释:“第一,你之前喝醉的时候都是直呼我姓名,从未叫过其他;第二,你如今工资都是我发的;第三,刚刚我说着火的时候,你一个箭步就拉着我跑出来,完全不像喝醉酒的人,力气之大,动作之敏捷,实在令我心生敬佩。”
舒灿:“……”
我恨。
靳熠迟垂眸,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补充:“不过我还真的想要一个影视基地,不如你真的买给我?”
舒灿立刻装傻,娇滴滴地:“你在说什么啊哥哥,我哪里有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