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交汇,他们都认出了幼驯染的眼睛,最熟悉的,无法伪装的,真诚的,含着千言万语的,但他们谁也没有开口,都装作第一次见面的样子,随意地打量着,表现出对对方很不屑的样子。
琴酒不管他们是否磨合,只要不耽误任务他就不会多管,让他们互相认识的任务已经完成,琴酒也不过多停留,潇洒离开,风吹起他的大衣衣摆,扬长而去。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谁都没有率先开口说话,不一会,诸伏景光声音冰冷:“这次的绞/杀任务,希望你不要拖后腿。”
降谷零明白幼驯染的意思,冷哼一声回复:“谁拖谁后腿还不一定。”
“希望你的能力能和你的话一样有力。”诸伏景光说着打开了车门,“上车。”
降谷零故意做出很大动作,像是被迫上车一般,“去哪?”
“任务地点。”
看到这里的程有停了下来,他笑了笑,根据系统提供的任务地点立刻行动,他也知道接下来肯定是两人的叙旧环节,所以他没有继续观看,让系统停了这个功能。简单乔装打扮一下,他租个自行车骑过去,毕竟共享单车会有位置记录,有被查到的风险。
一路无言,但两人通过后视镜交流的眼神明显柔和了下来,里面盛满了对彼此的担忧,喜悦,骄傲,以及庆幸。
对幼驯染也卷入这样危险的组织的担忧,却又为再次见到彼此而感到喜悦。他们对彼此有能力走到组织这一步,获得了代号威士忌而感到骄傲,同时他们也庆幸自己可以在这个黑暗的角落里做彼此的依靠,不用担心哪天自己真的在黑暗里殉职了而无人知道,无人收尸。
虽然他们从开始卧底训练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要抛弃过去的一切,要时刻做好牺牲的准备。但他们心里都隐隐希望自己的朋友亲人能够一直走下去,见证阳光驱散黑暗,见证天光大亮。
任务地点是一个酒吧,这里的老板和酒厂的合作产生了分歧,似乎是想借机会反水,好在酒厂中有人提前得了消息,派遣他们前来用武力处理。
酒吧后的巷子深处,苏格兰停下车后,波本下车,两人眼神交汇,同时检查自己身上是否有监听器之类的,一番检查后没有发现,两人才放心地聊天。
“要不听我解释一下?”
“hiro,其实我不是黑衣组————”
两人同时开口,态度都不是很强硬,甚至都是紧张惊讶,甚至有些惭愧。
“……”
“……”
相顾无言,蓦然,两人又同时笑了起来,降谷零笑了笑:“本来还想打一架清醒一下的,但不忍心打你啊,hiro。”
“唔,我把你打伤了,还需要我给你包扎吗?”诸伏景光似乎想到了过去的事情,含着稀碎的笑意说。
“自然需要。”降谷零撇了撇嘴。
诸伏景光无奈地笑了笑:“你参加组织考核的时候,受伤的时候有好好包扎吗?”他知道,以幼驯染那种坚韧的性格,可能处理伤口也是不经心的随意包扎。
“……”降谷零沉默了,在组织里受伤的时候他有没有好好包扎?当然没有,他本身也不是特别细心的人,当时满心都是达成目标,尽快完成组织考核。只是,受伤的时候,他总会想起幼驯染,诸伏景光,那时候他就感觉不到疼了,心里只余下希望与斗志。
“我当然有好好包扎了,而且,我怎么可能受很重的伤嘛,简单包扎很快就好了。”降谷零颇有些得意地抬眸。
“是吗?”诸伏景光挑眉,显然是不太相信对方的话,“那可真是太棒了。”
“你呢?”降谷零语气温和了几分,“怎么样?”
“一切顺利。”诸伏景光抿嘴笑了笑,似乎不愿意多说。
“你知不知道莱伊?”他突然转了话题问。
“莱伊?听说过,没见过。有点印象,但不是什么好印象。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这个组织成员要好好留意一下,感觉他很危险。”诸伏景光眉眼间充斥着几丝严肃,降谷零点了点头,在心里默默记下。
“走吧,做任务,暗杀酒吧老板,找到合作的机密资料带回组织,顺便烧了那个酒吧。”诸伏景光冷静地走出去半晌,没见身旁的人跟上来,他不由回头看去,“zero,跟上,发什么呆?”
降谷零轻声笑了笑,干了上来,“第一次和你做这种任务,有点激动。”
“有什么激动的?”
“嗯……大概就是和幼驯染一起做坏事,想想还挺有意思。”如果不在这种组织的话,那还真是挺有意思。
“你为什么会来做卧底?”诸伏景光问,他了解降谷零,对方也不是什么特别正义的人,做出这样的决定又是因为什么?
“我?我梦到萩原和松田都死了,突然发现这个国家的暗处需要正义,需要更深层面的正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总要有人发光。”降谷零苦涩地笑了笑。
“是吗?我也梦到过,”诸伏景光愣了几秒,“和他们断了这么久的联系,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有伊达班长在,应该能按住他们闯祸的性子。不过我想,剿灭组织,他们的一切,日本的一切都会更好。”
“这些藏在心里就好,hiro,感觉你的演技不行哦。”
“咳,波本,对待任务要严肃!”
“Yes!苏格兰!”
两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