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真是狗,小年生日也不早点跟我说。搞得我礼物都没准备,只能先拿别的东西凑合一下。”
季止把玩着手里那块玉牌,淡声道:“谢了。”
毛钱嘿嘿一笑:“那我就先走了,不影响你发挥。”
说罢对着季止露出一个贱兮兮的表情,然后开着那辆骚包的跑车毫不客气地喂季止吃了一嘴尾气。
季止:……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季止到家时堪堪11点45,还有15分钟零点。
季止一手提着蛋糕,背上背着小提琴,一手提这个礼物盒,站在李小年房间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李小年睡得都挺早的,基本上属于好人家小孩的自息,连带着季止作息都正常了不少。
敲门?万一睡了…
不敲门?赶不上零点祝福。
季止正犹豫着,房间的门突然开了,眼瞧李小年探头探头地把脑袋伸出来。
李小年:“你去哪里了?”
季止脑子宕机,直愣愣来了句:“生日快乐。”
房间里的立钟恰好在此时噔噔噔噔噔地连敲十二下。
生日快乐?
李小年还有些迷糊地脑子被季止一句话清醒了大半。
视线移到季止都没来得及打理的头发,李小年心情有些复杂:“先进来吧。”
进了门,季止手里提着两背上还背着一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站是坐,上回看到他那么无措,还是李大刚让他去养猪的时候。
“你要不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季止张望了一下,房间里唯一的桌子上摆了几本书,第一本就是《母猪的产后护理》。
李小年有些尴尬地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挠了挠鼻子:“好了。”
季止把蛋糕和生日礼物放在桌上,试探着开口:“你想吃蛋糕吗?”
季止已经做好李小年会拒绝的准备,毕竟李小年现在脸上还点着困意,看样子是强撑着起来开的门。
李小年点了点头,轻轻说了句:“好。”
蛋糕的包装盒是奶黄色的,上面一个大大的小熊举着一个大大的小爱心,季止拆开蛋糕的时候莫名有些紧张。
好不容易把蝴蝶结拆开,露出里面有些惨不忍睹的本尊。
奶黄色的奶油已经有些塌了,上面的小花从一坨变成一摊,只有上面一只拿焦糖画的小熊还勉为其难初具熊形,小熊边上工工整整一行字,祝宝宝生日快乐。
季止突然觉得有些丢人,自己从中午折腾到晚上就折腾出那么一个玩意。
季止顿觉有些丢人,想把蛋糕收下去:“别吃了,做的不好。”
李小年拦住季止,用一种高兴的语气道:“是黄色的,还有小桂花,上面有很多水果还有小熊,我很喜欢。”
季止突然就看这个蛋糕顺眼了不少 。
“接下来要干嘛,我要许愿吗?”
季止嗓子干干的:“许。”
蜡烛和打火机都是店里送的,李小年就穿着件睡衣,双手合在一起,表情虔诚,明明灭灭的烛光照在脸上,打在长长的睫毛上,落下阴影,像是小天使。
“许了什么?”季止嗓子咽了咽口水。
“秘密。”
“好吃吗?”
“甜的。”
两个人分着吃完了蛋糕,好在蛋糕虽然卖相稀烂,但是因为舍得用料,味道还是不错的。
李小年打开另外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个木头房子,就是看着眼熟。一种荒谬的想法突然涌上心头,李小年猛的转头看向季止。
季止没否认,云淡风轻到道:“就是这里。”
房子不是特别大,但是做的特别精巧,连门口的那堆废品和大黄的屋子都复刻了,足以看得出来制作人的用心。
李小年试着推了推屋子的门,惊喜地发现能推开。
眯着眼睛朝里看了看,惊奇发现居然里面也是一比一复刻,还能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看到大黄。大黄不再是那副懒洋洋趴在地上,而是威风凛凛的站着昂起小脑袋。
“里面做的没有外面好。”季止虽然这么说,但是也没有出声阻止,只是看着李小年高兴地抱着模型翻来覆去地玩。
“这里还有灯,你可以打开看看。”季止指了指房子上一个不显眼的小按钮。
按下去之后,木头屋子内部发出了柔和的光,甚至于可以在外面看到里面木头人偶的倒影。
李小年喃喃道:“为什么?”
一个蛋糕能够突击当天做完,但是这个木头屋子绝对不是一天就能做完的工程量。
李小年吸吸鼻子:“你做了多久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生日的?”
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来。
“不久。”
“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所以你躲在屋子里都在搞这个?”
季止没正面回答,只问道:“喜欢吗?”
李小年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流泪的冲动,低着脑袋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上回给李大刚身份证的时候,我偷偷瞄了一眼你的身份证。”
李小年抹了把眼睛,嗓音沙哑:“你背后背着的是什么?”
季止深吸一口气,心脏在胸腔里猛撞,他站起身来,把小提琴从背上取下来,厚重的黑布袋带了一点季止自己的体温,朝着李小年行了个礼:“小提琴八级琴手季止,为你演奏一曲。”
小提琴架在肩窝处,左手持琴右手拉弓,微微偏头,下一秒悠扬的音乐自琴弦传来。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的节拍混着鼓噪的心跳,撞得人头晕目眩脑子发昏。
滋啦一声,矜矜业业工作了几十年的电灯泡在此时宣布退休,整个屋子顿时陷入黑暗,只有桌上那个木头屋子——从内而外的光亮,照亮了世界。
季止的眼神低敛,锐利的五官在明明暗暗中显得无比温柔,林芷赠三字在小提琴底部,此时整个小提琴最接近心脏的地方。
“李小年,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