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凛城和三位教练一起前往丹麦。

飞机抵达丹麦首都哥本哈根后，众人转车前往ITF希望赛的举办地欧登塞城，一座人口不到二十万的小城市。

凛城在俱乐部训练几个月后，和教练们一致决定外出参加职业赛事，一边比赛一边训练，甚至打算以比赛代替训练。

不过，ITF希望赛虽然是最低级别的入门级职业赛事，但是想要参加这类比赛的人依旧非常多。凛城因为之前没有参加过职业赛事，也没有取得过哪怕1个积分，所以无法直接报名参加希望赛的正赛，只能先报名参加希望赛的资格赛，通过资格赛，然后参加正赛。

可是，资格赛也不是一报名就能参加。尽管每一周全世界都有十几二十场希望赛、卫星赛这类入门级职业赛事举办，但是报名的人如过江之鲫，参赛名额依旧供不应求。

而且各个国家，各个城市的赛事基本都会优先让本地人、本国人参赛，外地人，甚至外国人，报名成功的可能性比较低。

不过，为了不让比赛成为地方自娱自乐的游戏，ITF（国际网球联合会）强制规定各地赛事必须放开一定的名额给予外来者。基于报名人数多，且大多报名的人都无积分无排名，无法筛选，希望赛、卫星赛的赛事举办方只能采用抽签的方法选人。

凛城从5月末开始不断报名参加世界各个地方的希望赛、卫星赛，直到7月初才终于被抽中，获得了参加丹麦欧登塞ITF希望赛的资格赛名额。

“你的运气有些差，花了这么多时间才报名成功。”在车上，雷欧笑着说。

“是啊，天天去ITF官网刷新有哪些赛事可以报名，手都麻了。”凛城自我调侃道。

凛城一行人在开赛前一天到达目的地，在酒店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便去了比赛场地拿签表。资格赛有64人参加，即64个签位，打三轮比赛，争夺8个正赛名额。

凛城看了两眼签表就不看了，因为每个人都是新人，谁都不认识谁。赛前，凛城和大卫一起热身，然后进场等待比赛开始。

7月虽然属于夏天，但此时的欧登塞并不热，反而很凉爽，凛城很喜欢这样的天气。

这里是露天开放式球场，有6块场地，不需要门票，谁都能观看比赛。来看职业赛事的人不少，观众们说说笑笑，甚至吃着汉堡，喝着啤酒。等比赛开始了，周围才稍微安静了一些。

凛城的对手是个30岁的欧登塞本地人，叫麦德斯·达蒙。

达蒙看着对面的少年，有些惊喜，又有些担忧，因为根据他的经验，年纪轻轻就来参加职业赛事的人，实力一般很极端，要么十分强，要么十分弱，前者是天才，后者就是纯粹来体验赛事的。

比赛开始。

才过了十来分钟，就陆陆续续有观众离开，转去看别的球场的比赛。

“还不错。”观众席上，拿着笔记本和笔准备随时记录的大卫笑着说。

“虽然比赛看起来比较平淡，不过有用就好。”娜塔莎说。

“没想到还真能在比赛时将这种能力只用在自己身上，这可真是十分有用的训练工具。”雷欧站在架着摄影机的三脚架旁，看了看摄影机拍摄到的画面。

场上的比赛确实平淡又焦灼。

麦德斯·达蒙用尽全力奔跑，使出自己拿手的各种招数，尽管这些招数在很多挑剔的观众、或者内行人眼里不算什么，但他依旧凭借这些招数取下了不少比分。

凛城的网球比麦德斯·达蒙的更无趣，他甚至没使出过一招比较有看点的招数，只是在击球角度 、战术等这些方面得分。

“砰！”

网球卷动着四周的气流和尘埃呼啸而来，落在凛城左侧。凛城一手握拍，将网球打向距离对手所在位置比较远的左侧边线。

“糟了。”回球后的下一刻凛城就意识到这一球不好了。

“out！”

“第一盘比赛结束，达蒙先生获胜，比分5—7！”

达蒙立刻兴奋得握拳屈肘，低吼一声：“耶！”

他觉得自己今天很幸运，第一轮遇到的是一个业余水平的对手，因为这个对手偶尔会出现非受迫性失误（球员自身产生的失误，与外界因素无关，职业选手几乎不会出现这类失误）。

达蒙自认自己打球这么多年，还算不上一名真正的职业球员，但也极少出现非受迫性失误。“或许这次又能打入正赛了。”达蒙心想。

3分钟后，第二盘比赛开始了。

凛城的表情很平静，也让自己的思想和身体冷静下来，准备继续征战下一盘。

显而易见，凛城为了更好地训练自己，竟然开发出了只用于自身的“真实网球”能力。从前凛城会在单独训练的时候使用它，而一旦在比赛时用出来，就会连同对手一起“中招”。如今，凛城研究出了能在比赛时只作用于自身的“真实网球”。

大卫等人知道后，一致要求凛城在未来一两年内的低级别比赛中都用这个能力打比赛，从比赛开始用到比赛结束，不能放开限制。对于这个衍生能力，用教练们的说法就是：训练利器，连负重这类限制球员实力的训练装备都省了！

于是，出现了如今的场面。

不过只作用于对手的“真实网球”能力还是不存在的，至少凛城开发不出来，但他一点都不感到失落，他不需要削弱对手的实力，他只需要成为最强的人。

“砰砰砰……”

在第二盘比赛中，凛城更加小心控球，避免自己回击网球时，网球的落点因对手的招数冲击而出现偏差。此外，他还会用战术引导对手失分。

达蒙再次使出一招旋转球招数。凛城立刻跑到网前，在招数还没有完全成型，在网球还没有落地时，提前破坏招数，将网球击打了回去。

随着比赛时间过去，凛城对对手的招数了解更深了，达蒙的招数渐渐失去作用。

“砰！”

“第二盘比赛结束，凛城先生获胜，比分7—5！”

达蒙开始焦虑，他觉得对手似乎越来越得心应手。

第三盘比赛开始。

“砰砰砰……”

达蒙用出了他新近练习的还不太熟练的招数。

网球急速飞来，在左侧距离凛城稍远的位置落地弹起，然后倏忽之间，飞向凛城脸侧。凛城立刻侧身后退一步，避免网球砸到自己，同时将网球击打了回去。

这是一招外旋近身球，主要靠出其不意得分，利用对手防备且害怕被球打到的心理。但这一招数对凛城来说太普通，即使是现在状态下的他，依旧能从对手发球后的一瞬间判断这次的击球是不是外旋近身球，需不需要提前防备。

“真实网球”限制的是凛城的特殊招数和境界，削弱的是受精神力水平影响的感知力，而感知力下降会导致凛城获取信息不够及时，从而导致反应力、控球水平下降。

除此之外，凛城的眼力、经验、身体素质这些都没有变化。达蒙的招数对此时的凛城来说还是太简单。

随着比赛过去，由于达蒙各方面素质远远比不上已经接受职业训练的对手，他在失去用招数得分的手段后，也就失去了获胜的可能。

“砰！”

“第三盘比赛结束，凛城先生获胜，比分6—3！”

达蒙很伤心，看着对面的少年和他的家人或教练谈笑的场面，他一下子觉得自己或许应该放弃职业比赛了。

达蒙知道自己天赋一般，也不是非常刻苦训练的人，但他多年来一直坚持训练，时不时参赛，就为了在职业比赛中拿到1个积分，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世界网球职业排行榜，哪怕是最后一名。但今天，他输给了一个刚踏入职业赛场、网球平平无奇的少年。他心想，或许不管参加多少场比赛，都不会实现梦想吧？

“控球和反应力还需要提升，不然速度快不起来。”大卫说。

“有些动作比较多余，回去后要改掉，这样体能消耗可以再减少一些。”雷欧也说。

凛城点点头。

“……”

众人一边谈论刚才的比赛，一边朝场外走去。而此时和教练们一起离开的凛城不知道，他动摇了一个人的梦想。

第二天。

凛城参加第二轮比赛，对手是一名十九岁的丹麦大学生，叫麦德斯·米克尔森。

米克尔森在同伴的陪同下进了球场，还暗暗打量了凛城好几眼，似乎在猜测对手的真正实力。

猜硬币选边后，比赛开始。

凛城率先朝对手一角打出一记高速平击球。正当凛城跑起来，准备接回球时，裁判判分了。

“15—0！”

对手竟然没有接到球？甚至没来得及启动步伐！凛城有些惊讶。刚才的球速，上一轮的对手也能勉强接到，这次的对手是还没有准备好吗？

凛城清空脑海中多余的想法，决定继续用刚才的球速发球，不管对手是还没准备好，还是实力不够，他都不准备降低球速。如果对手连这样球速的球都接不到，那和对方打比赛，对凛城来说就没有锻炼的价值。

这次发球，米克尔森追了两步，但仍旧只能看着网球落地后飞出界外。他一下子捂住自己的眼睛，似乎不忍直视自己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