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到了第八局，克雷蒂安·杜兰的发球局，他用球拍轻轻地拍打着网球，一下，两下，三下……随着砰砰砰的声音响起，他周身的气势越发平静了，仿佛空气都平静了下来，却给人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压抑感。

轻轻的砰的一声响起。

一缕清风拂过凛城流着汗水、因剧烈运动而变得有些发红的脸颊，给人带来丝丝清凉。然而下一刻凛城的心都凉了——网球神不知鬼不觉穿过了他自以为严密的防线跑到了他身后。

“15-0！”裁判宣布。

凛城心里有些疑惑和不解，他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没有察觉呢，这是什么原理？”

然而，对手的发球又要来了，凛城没有时间去深入思考，他立刻收拾好心绪，加大了精神力散发，以便更精准地感知对手的动作和网球的状态。

克雷蒂安·杜兰手臂一动，凛城便立刻向左侧跑去。这颗网球的速度并不慢但也不是很快。它轻飘飘的，像一缕薄薄的透明的烟雾，没有了它应有的重量、速度和冲击力。凛城皱了皱眉，这颗存在感太弱的网球给他的感觉真是古怪之极。

轰！

正当凛城跑过去准备接球的时候，网球突然从空中加速坠落，速度快到了极点，力量大得惊人，就像一颗大石头从空中坠落一样，这与之前像羽毛一样飘落下来的网球完全不一样。网球在地面砸出一个几厘米深的红色的坑后，瞬间弹出界外。

凛城被突变的情况打得措手不及，因速度太快来不及救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网球离他远去。他准确地找到了网球，却仍然被它骗了。他在存在感薄弱、慢吞吞地网球突变之前完全没有感知到网球可能会发生变化的任何迹象，它突变前的速度、力量、旋转都很一般。

“30-0！”

克雷蒂安·杜兰露出一抹笑意，给了对面的对手一个赞赏的眼神，第二球就找到他的网球了吗？真是很不错的感知技巧。然而此时的克雷蒂安完全没想到，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被这种难以发现的网球坑惨。

第三个发球来了，就如上一个发球一样，网球一开始轻飘飘的，然后突然变快。而凛城这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迅速跑到了网球落点附近，并双手握紧了球拍。

网球如同从太空中而来的巨大陨石砸落地球一般，陨石穿过大气层，被熊熊燃烧的火焰和气浪包裹着，猛然从空中急速砸落下来。

凛城的球拍击中了网球。太重了！凛城憋着气，脸色涨红，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回击网球。然而手腕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让紧握球拍的手掌不自觉一松。球拍就被重重地砸落在地面，发出一声啪嗒声。翻滚的气浪、弥漫四周的灰尘让凛城的眼睛一阵刺痛，他不禁捂住眼睛和口鼻，咳了几声。

“40-0！”

克雷蒂安·杜兰依旧从容不迫，继续着他的发球局。

“比分4-4，法国队拿下此局！”

最后一球，凛城依旧没能回击，虽然在技巧上减轻了网球给人带来的重量，也没有再被打落球拍，但是回球的质量不太好，网球不受控制地飞出了界外。

不过，经过一局他对这一奇怪的——开始时轻飘飘的，然后突然速度、力量不知翻了多少倍的招数，有了一些如何解决的想法。

克雷蒂安·杜兰的精彩发球局引起了观众们的热情欢呼，四个ACE发球让克雷蒂安·杜兰获得了极大的赞誉。

第9局，凛城的发球局。

底线处，凛城从口袋中掏出一颗网球，不紧不慢地用左手将网球打在地上，轻拍了几次。随即唰的一声，网球被抛到半空，屈膝、起跳，右手手臂一挥，网球瞬间弹射出去。没有几个人注意到凛城发球时球拍和右手发出了微弱的白光。

弹射出去的网球瞬间没有了踪影，不仅没有踪影，连声音都没有。然而，下一刻，网球已经出现在克雷蒂安·杜兰身后，在界外的防护墙下弹跳着、滚动着……

“嘶！”

惊呼声、吸气声突然此起彼伏，不少观众震惊得捂住嘴巴。

从凛城发球后，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楚网球是怎么飞的，它的飞行路径、速度、力量如何，所有人都不清楚。他们也不知道网球什么时候落地，也不知道它落在哪里，甚至没有听到网球落地的声音。

网球在被球拍击出的一瞬间就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之中，就连身为对手的克雷蒂安·杜兰也没能对此作出反应。

克雷蒂安·杜兰看着对手的目光更加谨慎了，他完全值自己用最认真的态度对待！

过了一会儿，开始有人注意到裁判没有及时宣判比分。只见高椅上的主裁判再次对着自己嘴边的头戴式麦克风，说道：“鹰眼，请迅速回放上一球。”

很快，所有人都看到球场上方的电子屏幕出现了刚才的那一球，从捕捉到球的飞行轨迹开始，到慢慢看到网球落地，压线，弹出界外，最后在防护墙下弹跳、滚动。

“界内，0-15！”等到了明确的结果，主裁判大声宣布比分。

接下来，仍然是凛城发球。

“界内，0-30！”

“界内，0-40！”

“界内，比分4-5，日本队拿下此局！”

此时，克雷蒂安·杜兰的额角也忍不住滑落几滴冷汗，这么诡异的精神力球技到底要怎么破解？克雷蒂安自认为自己的精神力即使比不上那些精神力专长的选手，但也是很强悍的，以往遇上精神力选手也没有这么容易被幻像欺骗，此时竟然一点破解的头绪都没有。

连续4个ACE发球，直接拿下一局，就像刚才克雷蒂安·杜兰所做的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每发一球，主裁判都需要听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后才能宣布比分——那是负责鹰眼系统的裁判组人员的声音。数万人的体育馆内，恐怕没有几个人能看清楚凛城消失的球究竟是怎么回事。

教练席上的三船罕见地露出一丝笑意。

黑部教练、斋藤教练和拓植教练也对凛城的表现十分欣喜。斋藤说：“之前还担心他面对职业选手会不会怯场。现在看来根本不用担心。”

黑部脸带笑意，颔首表示认同。一般人面对职业选手或多或少会有些怯场心理，即使表面上看不出来，但细微之处也能看出他放不开。但凛城能毫不犹豫进攻、反击，还能不断试探对手的实力，根本就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第9局结束后，换边休息。凛城喘着急促的呼吸，胸膛还在剧烈地起伏着。他坐在椅子上补充了一些水分，又用干净的毛巾擦干了脸颊、脖子和手掌上的汗水。

做完这些事情后，他靠着椅背休息，不一会儿抬起自己的右手臂看了看，肌肉匀称却略显单薄，再怎么具有爆发力，在力量上还是差了一些，而且这也是往后几年都无法弥补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