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男人,长发似乎不多见。”她听见自己这么说。
“啊这个,上学时赶时髦留的,后来就成了习惯,”诸星大偏了偏头,他黑色的长发晃起来,“你认识别的留长发的男人吗?”
“……认识。”茉莉咽下金酒,她站起来,整理花束和裙角,“我的爱人也有一头很美的长发。”
她的声音被吞没在站起后模糊的身影里,背着的阳光下,冷的像是冰块。
“诸星先生,家里有事,就先告辞了。”
她的视线像刀一样割过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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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上了车就开始吸烟。
她拔出了座位下的枪,听着耳麦里本杰明的声音,“亚利洛已经带队潜入,但今天午夜,图瓦尔点名要与J决斗。”
河口屠夫,用枪,但早年似乎用刀更多,
她呼出一口烟雾,“同时进行,不论亚利洛情况如何,我会去的。”
“他太着急了……什么东西在逼着他前进?”
是仇恨。
以及……赴死的决心。
图瓦尔在擦刀,他坐在妻子的棺材旁,目光沉沉。他等待面前的门被一个人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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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点燃了河口所有的炸药。
直升机下,无数地方开始绽放烟花,各色的烟雾从地上像花朵一样升起,随之而来的巨大的声响、接连不断的声响,伴随开火的声音,从地上升起庞大的硝烟味。
茉莉吸了一口烟,她的长发被风卷起,衣角猎猎。她指尖的烟雾像箭一样穿过她的额前。
“真美啊……”她笑起来,漆黑的眼睛扫过脚下的巴尔萨斯河口,“——听。”
一声巨响从地上升起。
“亚利洛已潜入……没有受到阻拦!”本杰明捂着耳麦喊。
茉莉掐灭了烟,她打出降落的手势。
此时正值傍晚,太阳刚刚落下。最后一丝天光都在不远处爆炸的烟雾里消失,天空已完全的黑了下来。
悬停的直升机卷着剧烈的风,打着几束强光,缓缓落下。
戴面具的人出现在光里,漆黑的身影,衣角猎猎的翻飞。他们自动排成了倒三角的队形,走到图瓦尔持枪的队伍中。领头的是一个没有配枪的黑面具。
漆黑面具,曼荼罗花纹,披散一头长发。
一个蒙面打扮的男人走上前,“J?请跟我来。”
于是他们向堡垒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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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瓦罗从□□的桌子前离开,他正在拉美之塔的顶端。
他高兴极了,他兴奋的期待起今夜过后被围剿的J……期待哥哥回来时对他的奖赏。
——那个东西,很好,乌鸦也不知道怎么从亚洲大陆深处挖出了消息。
他又想起今夜注定鸣枪一整夜的河口……快乐得几乎原地转起了圈。他开了一瓶酒,拔开塞子时酒水喷在了墙上。
他倒在沙发里,心脏怦怦跳——
J,什么时候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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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利洛飞一般奔跑在堡垒内。
他的心腹正在不同的方向突围,枪声回绕在墙壁间,麦克风里传来一声又一声简短的、带着血的汇报声。
他冲进了一个长廊,没有人,他飞去前方,推开一扇铁制的闸门。
叶蓓蕾黑色的头发被困在一把椅子上,背对着他。
“……小蓓?”
一个人也没有,一个图瓦尔的人也没有。他轻轻出身,扫视过四周和中央同伴的身影。
那个身影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呜咽,又很暴躁地踢着椅子。
亚利洛终于上前,他拨开保险栓,转过身子——
叶蓓蕾瞪大了眼睛,冲他疯狂地摇起头。
——不要,过来!
她被捆住的手打出这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