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在回程的车上,之间像是隔了一条银河。
晚宴后,菲尔德公爵夫人亲热地为他们安排了一间套房,好在有两个房间。
裴清于抱着一件浴袍,藏了一把枪在里面,准备去浴室。
陆时琛斜倚着沙发,长腿搭在矮桌上,正装扣子解开好几颗,一边回消息一边像想起什么一样通知他:“先前六央区的那个众议院议员最近身体不适,回去修养了。”
那个议员是裴清于力排众议安排进众议院的。
裴清于果然顿住脚步:“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今天下午,唱票的时候你不在,我想想你当时忙什么呢?好难猜呀。”陆时琛抬头看他,一字一顿问,“办公室好玩吗?”
裴清于冷笑一声:“还不错。”
“那就好,看到你和博尔塔相处融洽我就放心了,”陆时琛抱臂靠在沙发上,“因为博尔塔的总监之前担任过这个职务,冉家那边的意思是现在由他暂时代理。”
那个人是裴清于亲自挑的,现在突然离开肯定有蹊跷,替代者还偏偏是冉家的人。
真是阴沟里翻船。
——不出意外他这是被这俩人合起伙耍了。
陆时琛欣赏够他的表情,愉悦地吹一声口哨,向自己的房门走去。
手痒,想扇点什么,可能是前夫的脸。
裴清于忍了又忍,抓起陆时琛先前买的花瓶砸到门上,搜刮满腹的脏话,选了个最具杀伤力的:“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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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裴清于焦头烂额地拨通一个通讯,脸色臭得要命。
冉潼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他没搞懂裴清于脾气怎么变得这么快,有些委屈:“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裴清于才懒得理他,如果不是他,他还能争取一下众议院的支持,现在只能想办法找那些寡头做交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冉潼眼中的雾气一下子升腾了起来,眼眶也变得通红:“你凭什么冲我撒气!我又不欠你什么!”
“是吗?听说博尔塔最近安排了人进入众议院,你猜他顶的是谁的位置?”裴清于寒声道。
冉潼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不知道从哪里解释好:“一个议会席位而已,以后补给你就是了,你可以随便开条件。”
他不以为意,想赶紧把这事糊弄过去,好问问离婚的事。
博尔塔确实可以解燃眉之急,但也是饮鸩止渴。
现在站队,以后想再撇清关系就困难了。
“菲尔德家族能给你的,博尔塔也可以,我又比他差到哪里呢?”
说完这句话后冉潼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就好像他是一个任人选择还要自我推销的小玩具,最后还可能不被选中。
裴清于让副官去会议室准备紧急会议,整了下袖口,伸手去拉玻璃门。
冉潼却一把把门关上,强行挡在他身前,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问他:“你,你那天什么,什么意思?”
裴清于没反应过来是哪天,也不知道什么是什么意思:“自己猜去吧。”
“只要你和我……,现在的问题都能解决。”
那两个字冉潼说得格外轻,扭捏地看他,一张俊脸涨得微红。
“我知道你不是好人,但做都做了的话,应该负责不是吗?”
裴清于面色冰冷:“我跟你有关系吗?如果不是你作祟,我们也不会离婚。”
一方面,裴清于一直想合法拿到陆时琛的遗产,只能不冷不热地和他耗着,另一方面和贵族离婚手续很麻烦,而且有个贵族伴侣让他在内阁行动能方便不少。
所以他对于冉潼一直都是非常容忍的,尽管最后婚姻破裂和他没什么太大关系,但现在裴清于心情差得路过条狗都想把祸因栽赃到狗身上。
他现在说话利索,常常说些难听的话,时刻准备气死人。
冉潼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脸色苍白如纸,眼巴巴地看着他:“那你是准备晾着我,然后跟小时哥复合吗?”
“不关你事,碍事精,”裴清于完全懒得敷衍他,把人拨开,语气冰冷决绝,“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最近很忙,以后也不要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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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能晶透出璀璨的金光,一缕缕地扫过冉潼精致的眉眼,照进琥珀色的瞳子。
为什么总是轻而易举放弃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