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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紧小石子儿,忽然想画宫寻阙了。
宫先生是什么样子?
宫先生头发和眼睛都很黑,比一般人黑得多,像浓得化不开的墨,黑得能把人的视线都吸进去。
肩膀很宽,个子很高,自己看要仰起头才能看清他。但是没关系,他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不是俯身就是半蹲,和自己视线相平。
脸上线条很硬,骨相凌厉到仿佛多看一秒眼珠都会被割伤,不笑的时候有点凶巴巴的。可对自己,总是很温柔,很关心。
闭上眼睛,就能清楚描绘出来。
石子尖儿顿在地上,浅浅落了个起笔,又不动了。
夏之荧把它抛回了草丛。
不想画他。
想见他。
她想回玻璃宫了。
离开前明明下定了决心,决心却一下子就碎了。
好像就在不久前,她被抓去Masquerade都没有哭。短短这些日子,她像埋在地下几百年的文物被挖出,一接触到空气就迅速氧化,变得脆弱不堪。
夏之荧站起身,拍了拍裙子。
前面和后面都是不见尽头的道路,她本来就是路痴,就算想回玻璃宫也不知道该怎么走。
以前听过的童话成了应验的谶语,小女孩勇敢地走进黑暗的森林,沿路撒下面包屑做标记。当她终于开始孤单害怕的时候,才发现丢下的那些碎屑已经被往来的飞鸟啄食干净。
一时意气的冲动,摇摆不定的决心,全部反噬为惩罚她的报应。
夏之荧低下头。
而且,她的皮鞋搭扣坏了,寸步难行。
她只能又蹲了下来,盯着自己的丑影子。
一双穿着郎丹泽手工布洛克鞋的脚在她跟前停下。
路面上,高瘦的影子靠近过来,一下子吞没了她那团小小的影子。
雪白龙胆苦涩的香气如潮水萦绕,在鼻息里强烈又鲜明地浮动。
随之响起的是男人沉得辨不出情绪的声音。
“阿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