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材。”宋暂春不争气的骂道。
“你记住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严的,既然动不了左纶,那就......”说这句话的同时,对着那人比了一个手势,那是抹杀的意思。
底下的人瞬间心领神会,随即点头:“是”
“给他机会不中用,留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之前不杀他无非是看在刘家还有几分用处,可如今没办法留了,那就算了。”
一句算了,间接宣判了刘敬的死亡。
就在宋暂春转身之际,暗卫接着回禀道:“主子,于将军那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着宋暂春的表情,暗卫以为这件事势必也会让主子再次震怒,可是并没有,宋暂春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示意他知道了。随后离开了密室当中。
——
梓江之水从神女山溯源,又经十三州城后汇入苍海,周围湿地水洼无数,珍奇异兽数千,是整个大晟朝所依赖的水源命脉之一。
湍急的梓江在不平静的水面上,倒映着弯如钩越的月亮,草地丰茂,翠色欲滴。宽阔的天地之间静谧无波。
苏曼扶着于风逸踉踉跄跄的来到了梓江源头处,在源头处,停放着一叶扁舟,在寂静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冷清,时不时飞过来的萤火虫双双交织在空中。
天地一线,宽广浩荡。
于风逸边走一边盯着苏曼的侧颜,眼中流露出几不可查的温柔神色,于风逸此刻心乱如麻,也不知是不是这个瘦弱的女孩经历的太过悲惨,使得他心生怜悯,鬼使神差的开口说了一句:“我将你一起带走好吗?”
少女的脚步一顿,有些迟缓的转过脸回看他,脸上的汗珠晶莹的挂在少女的脸上,黑白分明眼神里干净清澈,不谙世事。随后绽开一抹清丽甜美的微笑。
看着这样乐观,纯净的苏曼,于风逸的心突然一紧,转瞬之间,那张清丽的脸就不知不觉的烙印在心头流入血脉,滋生出疯长的藤蔓,将他牢牢困于方寸之间。
苏曼盯着僵在原地不动的青年微笑着看他,声音轻柔,干净的如同神女山常年不化的雪山一般圣洁无二。
“不,我不能跟你走,若是我跟你走,那我将是整个北狄的叛徒,兴许我还没有等到他们死,自己就先丢了命。”
于风逸伸手将苏曼的嘴捂上,眸中的焦急怎么也掩藏不住,急忙否定她心中的想法:“不会的,大帅会帮助你的,只要你乖乖的待在大晟的军帐当中就不会有任何事。”
“你不怕我是细作吗?利用你的善良来达成我的目的?”苏曼反问他。
于风逸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阴沉,目光如炬的死死盯着眼前的少女,这个反应是他在战场上修炼出来的下意识,无关乎任何感情。
苏曼能看出他眼中神情的不同,随即别过脸自嘲的笑了笑,余光当中是那个伫立千年,巍峨不改的神女山脉,眸中含泪,心中的委屈此刻如同大浪滔天一样凶猛的冲击着苏曼如琉璃般脆弱心脏。
“不会的。”
随后,青年脱口而出的否认,让苏曼一下子定在原地。
“若是你真的骗我,我于风逸也认了。”于风逸的话像烟花一样在苏曼的耳边炸开,猛然一下转过身,泪眼婆娑的看着神色笃定的青年。
苏曼的心里似乎有一片轻飘飘的白杨树叶落进她的心中,树叶降落在她尘封已久的冰湖之上,渐渐的,因为这样的生机,竟开始缓慢融化。
神女山附近的风声呼啸,有些寒凉,吹在脸上不免有些刺痛,可是尽管如此苏曼也没有丝毫不耐烦,朦胧的眼中盛满了他的身影。
于风逸往前挪了两步,眼神温柔似水,微微抬手将面前少女眼中的泪珠轻轻擦拭干净。苏曼看着那样的眼睛读懂了他的欲言又止。
她忽然上前一把抱住于风逸的身体,开始嚎啕大哭。,仿佛要将自己心中的委屈全部倒出来。
一个刚刚十五岁的女孩,将自己心中所有所遭受,所忍耐的任何污秽。
一朝宣泄于口。
无论如何她的内心都是惶恐不安的。
于风逸自长于世间二十四年间,从来没有遇到过女人在他怀中哭的情况,停滞在空中的一双手上上下下,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于风逸心疼故作坚强的苏曼,在被抱住的那一刻,他心中紧绷的弦一下断裂开来,愣住一瞬才伸出手臂将苏曼稳稳的埋进自己的怀中,左手动作僵硬的抚摸着苏曼的后脑勺,心里酸痛的要命。
随后偏头盯着泪流满面的少女安抚般的哄道:“没事了,会没事的。”边说边将怀里的少女抱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