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不当只有这一把剑的,肯定还有其他的东西。
果然——
当她将剑匣完全翻过来的时候,发现了跟整体剑匣不一样的一个地方,她用指尖细腻的去感受剑匣上原本木材纹路。忽的一顿,杨初眼睛一亮,凭借着本能往下面一按,剑匣最中间的那朵莲花塌陷到下面,紧接着一个小卷轴浮出水面。
“这是......失传已久的东明大师的机杼?!”默默观察着一切的灵雎此刻又发出来他今天的第二声喟叹,脸上欣喜若狂,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惊奇难耐。
“不错。”
杨初草草敷衍了下,随后赶紧将卷轴展开,面色凝重的认真阅读。
入目就是一手的娟秀小楷,笔迹公正秀美,是她阿姐亲手书写的不假。
“欢儿,展信佳——”
“今日就应当是你领兵出征的日子,因你是急军速往,所以请原谅阿姐不能亲自前去送你。未见你最后一面终究是阿姐有愧,只能借着宋军师的光,将手中的含芳送给你。”
“原本无论如何,阿姐都不该担心你的带兵能力。可话又说回来了,此次你对阵的狼声是爹爹都无法完全打赢的一代枭雄。自从得到你将要出征的消息后,往往午夜梦回阿姐就总是担心,担心你的性情脾气,担心你万一技不如人,恐有危险。
自从爹爹仙逝之后,你虽然一力将南阳军在短时间内全部收纳一方。可阿姐心里知道,你还是慌乱的。面对如此的庞然大物和南阳军的显赫盛名,一个刚刚初出茅庐的女儿怎么可能不害怕。
每每想到如此,我总是痛恨自己当年为什么没有听成寿叔的话,那日非要前往君山......如果我......
算了,当年之事不提也罢。——
今日给你写的这封信主要还是说说你,你自小性子秉直,眼里不容沙子,这样的性格或许会是一个好将军,但绝对不会是一个好元帅。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稍有不慎就可能跌落谷底,你还记得在平景二十八年的某一日对阵吗?那次你输了,就败在一个最不起眼的小卒。千里之堤终溃于蚁穴,自从那日过后,你的用兵就谨慎了不少。可还是不够,这次我将含芳送到你身边就是在提醒你,思量再三,切勿冲动。”
“你定会平平安安的进都回来看我,阿姐等你凯旋归来;”
“阿姐在宫中一切都好,勿挂心。”
——
卷轴很短,可是里面所隐含的情和思念却不短,杨初看着熟悉无比的字迹,就好像还置身于昌都曾经的南阳侯府,父母亲人俱在身边,而她还是那个“观云自在”的小女儿。
只是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
杨初的眼泪从眼中夺眶而出,啪嗒啪嗒落个不停,因为是杨初的私信家书,所以灵雎并未上前,只是站在不远处欣赏杨初的那把剑,赏剑之余才用余光偷偷瞄几眼杨初。
他正打算问问这两把是不是都出自同一工匠之手的时候,转身一看就看见杨初满脸潮红,脸上都是泪水,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卷轴。
看到这一幕吓得灵雎赶紧上前,随后半跪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素帕,抿着唇神色严肃一边擦一边轻声安慰:“好了好了,没事了......”
灵雎不会安慰人,更没有感受过所谓的亲情带给他的触动,所以翻来覆去就是那两句“好了”“没事了。”
杨初被他唠叨的着实烦躁,她一把将灵雎手里的素帕夺过来,一面用力狠擦自己的眼泪,嘴里还呜咽咽的说:“你要是不会安慰人就闭嘴。”
灵雎赶紧举双手表示道:“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
凑巧的是,这一幕正巧被急冲冲跑来找杨初的洪涛尽收眼里。
洪涛一大早听说杨初醒了的消息,什么也没管,练完新兵就急吼吼的冲过来找自家大帅,一进来就发现没什么人,正在疑惑之际,突然听到了几句哭声,所以就顺着声音一路摸到了内帐当中。
洪涛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迟疑的劲一过就怒气冲冲的走过去将半跪在地上的灵雎给提溜起来问道:“灵雎小儿,你他妈在干什么?!”
由于灵雎比他还高,于是洪涛抬着头,垫着脚抿着唇盯着一脸无辜的灵雎,那眼神仿佛要把灵雎大卸八块,拆入腹中一样。
当然了,他也这么干了。在提溜起来的一刹那间洪涛钢铁一般的拳头一下子就锤到了灵雎的右脸上,嘴里还念叨着:“老子就知道你他妈对大帅有想法,你还敢抱着大帅,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什么娘们都敢泡。”霎时间鲜血就从灵雎的嘴角溢出。
洪涛刚想在打一拳,解解恨。说时迟那时快,杨初也顾不得什么,迅速站起来将两人分开了,眼里甚至还含着泪水就盯着洪涛恶狠狠的说:“你他妈要干嘛?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