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杀了他们给我爹娘报仇。”
“那要是没有爹娘和来处的人呢?”
“这简单,你养我,等我死了你给我报仇啊。”
还是来晚了,原来真正的死离是不会有机会告别的。
苍祁抬头,张开紧闭的双眸,瞳孔深处映射着他刚才看到的景像。
天书仿佛失去了控制,异世的画面变成了天界的景像。
“原来如此。”昭衡透过天书死死的盯着辰暄,“何必赶尽杀绝?”
留在凌霄殿内的都是内情的仙家,还以为帝君知道天帝的恶意相逼后,会先质问景缘的事,没想到却是在质问他们赶尽杀绝。
“得了长生又有谁会想死?”天帝身边的一位神将说道。
他们没有盲目顺从,他们只是在天帝说出筹谋后,都选择了这条路而已。
“两界相争,我们退一步便会尸骨无存,当初随帝君征战时,我们就知晓五脉的强大,异界的时间流速在我们之上,我们无法犹豫,更没有的选。”
虞泊修从殿后走了出来:“我是天界的神,我只护此界的苍生。”
这是他废弃仙身,入魂异界时唯一的想法,他知晓天帝手段的残忍,亲眼见证了万年来没有后氏族纹之人的下场。
“不到逼不得已,谁又想手染鲜血。”
昭衡笑了,他凑到虞泊修的耳边:“是看到我这张脸下不了手,所以恶念还未长成时你才没有除掉?那云在青呢,他又是怎么逃过一死的?。”
说完,昭衡指了指虞泊修的心,转头看向辰暄:“兄长,是你逼着他寻死的。”
众仙闭目,都是仙年的同僚,怎么可能没心呢,这些年仙界死了大半的仙,亲疏远近,没有一个仙能在这些诀别中置身事外。
辰暄走下高台,看着眼前的弟弟,他知道会走到这一步,但不能停,那么多仙命,都只是为了保此界苍生无虞。
“是,谁都能牺牲,包括你我。”
下一秒,两人齐齐向空中的天书抓去,昭衡无比坚定:“兄长,我不会再退了,景缘也不能再受到伤害了,总会有办法能够安然分离两个世界。”
辰暄失笑:“我纵容了你千年,融合已经不能再拖了。”
……
“吼~”
景缘的红绳像绑着钩子,只要一沾便能抽出灵魂,那些冤魂嚎叫着,哭泣着,最后全都被他锁进了体内流光暖珠里。
扑面而来的风沙吹得他睁不开眼,放缓了飞行的速度。
他望向地面,只一眼就看到了荒草上的人影,而后喜极而泣。
广袤的土地上,孤寂的身影旁终于出现了另一个影子。
景缘看向苍祁怀里的光芒,伸出双手抱住了苍祁:“还是没来得及吗?”
苍祁拿起怀里的果子,触到景缘的嘴边:“你吃。”
景缘捧着手里的果子,抬手给了苍祁一拳:“你非要这样吗?”
这个果子吃下去是什么结局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
景缘不明白,他把真心掏了出来,却是换了一句别开玩笑了。他不要命追了过来,却被逼着斩断一切:“我只要你的一句拒绝有那么难吗?”
哪怕是一个不字,至少在他领死之前。
苍祁注视着景缘,眼里的风暴涌起:“你应该跟着尹卷通的,他有活下去的经验。”
“假的。”景缘向是能看穿苍祁一般,把手里的果子放到苍祁的嘴边,“你真的能舍得下吗,只要你吃我就吃!”
“你为什么不吃?你不是要我吃吗?苍祁,你做不到却要逼我?”
吃果子是,做了断也是。
“你不是,你从来不是替身,我眼中的一直都是你,你不要重复做他做过的事情来激怒我,我把你画成那样,你连给丑字都不舍得给我。你更不要学他推开我,我会离开是因为他是昭衡,我会追上来是因为你是苍祁。”
“苍祁,我再说一遍,我的心是跳动的,从失去你的那一刻起就只为你跳动。”
苍祁抬手,拭去景缘脸上的眼泪,说了一个让景缘安心的字:“好。”
然后,将一朵白花悬在了景缘眼前。
“啪。”果子应声落地,泪珠一串一串的落到苍祁掌心。
琉璃宫殿内,月下仙人把仙侍的尸体送回。推开画室的门走了进去,整个画室空空荡荡的,只剩下了一张用金光护住的画。
画中的景缘侧着脸,双臂像是在拥抱着什么,右下角用朱砂写着一个字。
好。
他看了许久,摇了摇头:“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