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尴尬,诸伏景光伸腿下车,看着握在一起的手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因为家里姊妹不高兴的时候,我都是这么哄的,不过你比他们重多了。”清水松开他的手,晃动疑似闪到的胳膊。
祭典都是大同小异,各种卖食品的推车布置在街道两旁,还能看到穿浴衣的学生在购买食物。
神无买了一大朵棉花糖塞到诸伏景光手上,让两人和热闹的街道不要显得太格格不入。
卖棉花糖的大哥在两人停留时还多打量了了两人几眼,神无也当没看见,拿过棉花糖便离开。
“你注意到了吗,那个人少了一截小指。”
“嗯。不仅是那个人,很多商贩身上都有伤疤。”诸伏景光认可,垂下的眼眸一闪而过寒光。
“告诉我,你现在没在想怎么调查这些人。”
“啊……”
诸伏景光被问得一愣,神无扯了一块棉花糖放进嘴里,棉花糖入口即化,只剩下丝丝缕缕的甜味。
“日本就是一个和□□共存的国家,想要改变它,仅凭你们还不够。”神无说,“你刚才提起门仓,想说的不只有那些吧。”
“嗯……清水小姐在福利院的时候,遇到的也是像门仓那样的资助人吗?”
神无反问:“是因为觉得问这个问题会伤害到我,所以带有愧意,所以才用敬语吗?”
诸伏景光眨了眨好看的猫眼。
神无回答他的问题:“如果是门仓那样的资助人,大概还是好事。”
“为什么?”
“因为门仓的目的只是一个好名声,他不需要小孩去替他实现什么。”
诸伏景光沉默了。
“那些各方面都很普普通通的人,没做过什么坏事的人对于福利院的孩子来说,才是真正的灾难。可能就是因为在社会上取得不了优异的成绩,所以他们才将目光转向了比他们还要弱小的存在吧。”神无抬头看星星,又侧脸看向身边的人,“你想听我对你的侧写吗?”
青年抿唇,露出很浅的笑意:“请。”
“你的父母很早就不在你身边了吧。”
神无的第一句话就让诸伏景光瞪大了眼睛,她将目光收回:“这么说可能有点冒犯,你是在一个缺爱的环境下长大的吧,虽然身边人很努力地补齐你缺少的东西,只是很可惜,有些注定是别人无法填满的。”
诸伏绷紧了的身体慢慢放松,他试图找些事情来做从而让自己不要太窘迫,于是他揪了一块棉花糖放进了嘴里。
“清水真的很厉害。”
“如果戳到你的痛处,那我道歉。”
“不,没事的。”糖在嘴里化开,甜意到了后面,泛起一丝丝的苦,诸伏景光提起了过去的事情,“我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天,有一个人闯进我家杀了我的父母。那时候,我就躲在衣柜里。”
不知道说什么的人换成了神无,她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说出:“我很意外。”
前面的舞台有节目即将开始,两人沉默地站在外围,任由来来往往的人经过他们。
卖棉花糖的大叔临时关了机器,也在往那个方向走,路过两人时稍微停了一下:“你们看话剧吗?是以新选组为背景演绎的话剧,打戏很帅,可以去看看。”
这番说辞表明他提前看过节目,估计也是祭典的策划人之一。
诸伏扬起友善的笑意:“谢谢您,如果能看到,我们会看的。”
大叔撇撇嘴,估计在心里说没品的东西,然后继续前进。
神无的视线落到角落里的商铺,那家的年轻人也去看话剧了,剩下一个老人继续看着铺子。铺子的地上有一个充气的橡皮圈,里面蓄了三四十公分的水养着金鱼。
神无问:“要去捞金鱼吗?”
诸伏不理解但不拒绝。
神无从来没有捞过金鱼,连着碎了五张纸网,脸上的表情都丰富了起来。
老人换了张网给她,因为只要消费五张网,最后都能带走一只金鱼,不过神无拒绝了,她又买了五张网递给诸伏。
“‘掬(すくう)’金鱼的发音听起来不是和‘救(すくう)’一样吗?试着掬一只金鱼吧,也拯许也是拯救过去的你自己。”
“清水刚才是想直接给我金鱼的吧。”
“嗯,但是我发现我救不起来。”
没有表情的脸配上这句话听起来更加可乐,诸伏没有忍住笑了出来,接过纸网。
他有很多年没有逛过祭典,更多年没有捞过金鱼。就像以前不会关注举办祭典的人是不是□□一样,他也从来没有抱着过拯救的心情去捞金鱼。
瞄好从神无手中逃走五次的黑色金鱼,诸伏景光快速地将纸网伸进水中。
……
手机的光芒一闪而过,一条消息躺在了诸伏景光手机里:【调查这个男人的死因。】
来件人是Gin(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