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衡量了一瞬，假惺惺地叹息：“算了，不管你们这些年轻人了，注意别太过火。”

“好——啊，等等！”

胧把手伸进口袋，似乎思索了一会儿：“贝尔，你有笔吗？”

“有，怎么了。”

“纸呢？”

贝尔摩德从小林苗子的包里翻出笔和笔记本：“你要做什么？”

“给我签个名吧。”

“……”

“拜托了克里斯姐姐，你可是看着我长大的，不会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应吧。”能熟练应对镜头的人清晰地知道如何把自己的容貌优势最大化。他合着双手，微低着头，闭上一边眼睛，剩下一边眼睛像是会发光。

贝尔摩德差点气笑了，她飞快地在纸上签了名字，又将那页纸撕下对折，放到唇边抿过：“代我向那位小姑娘问好。”

“我会的，谢谢你，克里斯姐姐~”

没有成功恶心到加拿大，贝尔摩德转身就走，摇曳的背影似乎都透着一股怒气。

胧将纸小心放进口袋，继续往车子走。

紫色的保时捷帕拉梅拉安静地停在车位里，胧贴着车窗往里看，忍不住皱眉。

他毫不犹豫地将车门打开，拍了拍神乐睡得热乎的脸颊，“不要在车里睡觉，会缺氧。”

“胧……”

“我在，我送你回家。”胧摁着车钥匙，将车窗降到最低。再将神乐放回座位躺好，关好车门，返回驾驶位。

凉风随着车子发动灌进窗内，神乐从座椅上爬了起来。

“胧……”

“清醒点了吗？下次记得不要在车上睡觉，至少也要记得开窗，不然会缺氧。”

“嗯……”

“还有，今天的事，谢谢你。”晚风吹起青年外翘的发丝，他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撑在窗框上。

神乐凑到座位中央：“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你说喜欢的那个人，是警察吧。”

红晕瞬间在神乐脸上炸开：“也不要说这个啊！”

“被他知道，会有问题的吧。”

话题连转了两个180°的拐弯，神乐还混沌的大脑还不够清醒。她像仓鼠一样搓着脸颊，缓解脸上的温度，询问：“什么？发生了什么？”

神乐看着胧眨了眨眼睛，半天后方才恍然大悟：“他不会知道的。”

胧从倒车镜往后看了一眼，直视着前方，回应：“我也希望是这样，但是……”

神乐继续搓着脸颊，不过速度慢了许多：“没有但是。锥铃实业老板的死因不是意外，他是被那个叫娜娜的女人杀死的，她死了我也不会有愧疚感。能把这件事作为送给你的礼物，还能让你轻松一点的话，我其实很开心。至于研二……他是个好人，我喜欢他，但是我喜欢他和他喜不喜欢是两间事情嘛，我还不至于真的天真到觉得一见钟情、两情相悦、长相厮守这种奇葩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神乐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胧一只手握着方向盘，空下来的手往侧边伸去，安抚地摸了摸神乐的头。

神乐将发顶对着胧的掌心，像是小动物一般，主动讨好地蹭了蹭：“对了，这是去哪？”

“回家，神无给我发了地址，去看看你布置的小屋，不过你寄给我的东西我没带回来。啊，不对，我带了睡衣。”

“胧！”

“嗯？”

神乐突然喊了胧的名字，红色的眼睛像是在发光。两人隔着后视镜对视，白雪胧忽然猜到她要做些什么，握着方向盘的手更加用力：“神乐等下……”

结果果然：“我爱你——”

热烈的表白在车内炸开，混着呼啸的风声显得轰轰烈烈，白雪胧跳动的心脏都在这一声中加速，跟着车速一起奔驰。这一瞬的时间似乎都变成永恒，胧觉得，他这一生都会记得在这一天的这一刻，有人大声喊过这句话。

笑容同样绽放在胧脸上，他给出承诺：“我也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