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早饭最终还是草草收场,赵构扶着墙出来,哑着嗓子开口:“我吃不下,你端走吧。”周池还要再劝,赵构接着开口:“午饭我也不吃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的头发遮住了脸,在此刻变得虚弱而难受。
“我在对门,你有事叫我。”周池扭头指着客房的位置,随后自嘲地笑了一下,局促地收回手,“我忘了,这是你家。”
没等赵构再说什么,他就火速收拾好东西,端出了房间,出门那一刻腾出右手关了门。
回到了房间,他躺上了床,没盖被子就这样睡去。
赵构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还没开口说什么,周池就听见自己说:“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电影啊,你都答应我了。”
“太远了……”赵构坐到身旁,语气放软,“就在家里看可以吗?”
“在家里怎么看嘛。”周池用半嗔半怒的语气反驳,意思还是希望和他一起出门。
“二楼书房有投影。”
“真的!”周池站起来,感受着彷徨又熟悉的心跳,快步走向厨房中,“我要切个果盘!我要做爆米花!”
没等他说完,赵构就把枪抵在了他的后背,毫不犹豫扣响了扳机,巨大的枪声震得他耳鸣,心脏被击中的剧痛让周池大声嚎叫起来,四肢麻木地跪倒在地,他拼命扭头去看赵构的脸,阴沉沉的被头发遮住。
“啊!”周池惊醒,一身冷汗。他睁开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因为侧躺,现在肩膀正疼着,周池坐起来,揉肩膀的同时开始回想自己为什么睡在了这里。
刚醒的脑袋昏胀得厉害,梦中的枪伤如此真实,他低头摸了摸胸口,幸好,没有伤。他抬起头,看到楼梯正对的书房门虚掩着,周池心生不安,一步一步靠近。
房间里传出了喘息声,周池踹开门,在龙猫地毯上,赵构衣衫尽褪,而另一个人,有着和他相似的身形。两人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停止了动作,扭头看向他。
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出去。”赵构方才还在纵情,现在眸光一冷,对着周池命令道。
“好了不生气。”那人柔声哄道,低头就是一吻。
一阵发腻的奶油味信息素夹了草腥味奔腾而来,周池看着两人继续缠绵,后退半步,怔怔地看着,几秒钟后,他反应过来,转身冲下一楼。
他抄起沙发上落下的外套,径直走向门口。他要出去。这里根本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他为什么要呆在这里?他咬牙切齿,去开房门,门锁丝毫不动,他气狠了,一脚踹上去。
“咚”的一声,他的脚麻了,还被门的反弹往后退了半步,摔在地上。钝痛袭来,他眼前环境开始旋转,胃里一阵灼烧似的翻腾,周池侧身,想要呕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这该死的门!周池甩下外套,奔向厨房找出了刀,想要劈开这扇乌木色的门。
然而这扇门是以防弹为基准建造的,这些对它而言不痛不痒。
周池丢掉了刀,颓然坐在原地,抱着头痛哭。
老天啊,他到底要怎么才能逃脱这个牢笼!空旷的大厅回荡着他的发疯嘶吼,然而等他再也没有力气去喊叫的时候,他听到了哭声。
很浅的、低低的,压抑着的哭声。似乎因为疼痛而忍耐着,断断续续的夹杂着气声。跟着呼吸的节奏而显得那么难受,像是濒死前的挣扎,吐不出完整的音节来。
周池的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谁在哭?
周池爬起来,他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去找。
这栋别墅和普通的住房不同,它在位于沙发上的“主人”而言,能一眼被看到的“房间”是最重要、也是最安全的。但它的走廊完全是一个“T”字形,所有的房间都被集中在了那一横的两侧,走廊笔直而无遮掩,房间一字排开,所有的房间都长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