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慵懒地托着腮,眉眼温柔,目光里似乎倾注了缱绻情感,看他的每一眼都是那么的勾勾缠缠。程羡清被她看得浑身似有什么灼热的火苗窜上来,等他意识到那感觉时不禁懊恼自己的下贱和没出息,来之前他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没想到被她看一眼就轰然崩塌了。
而她呢,温柔的脸上一如既往的眉目含情,天生看谁都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不止看他,看许神珏,她还会这样看很多人。
而自己在被她那样抛弃后居然还腆着脸送上门,在她随意的撩拔下瞬间丧失了自尊,他明明是要来奚落嘲笑她的,可许禅珏三个字被他阴阳怪气地吐出来时就注定他又在自取其辱了。
“蓝谪语。”他低低地叫她的名字。
她轻轻地“唔”了一声,拈起朱果正往嘴里送,唇齿刚含住,眼前一道阴影笼下来,随即她的唇仿若邂逅了什么惊心的柔软,迤逦淡淡的唇齿芳香,和平静相贴的嘴唇中似乎有什么在暗度陈仓。
原本是一个飘忽,轻柔的吻,却在程羡清的手扣上她后颈的电光火石间变了味道。
他撬开她的牙关,把那颗朱果卷进自己嘴里,蓝谪语背脊线绷直,腰窝处看着像是深陷下去。
“……望断天涯无故人,便做铁打心肠珠泪倾。只伤着,蝇头微利,蜗角虚名。”
台上戏腔还在继续……
缠绵的吻中舌尖也在煽情地推拒。
蓝谪语一直睁着眼睛,被人强吻也没有一点恼羞成怒的反应,直到,她忍痛嘶了一声,看着程羡清搭下的纤长眼睫,他忘我地深吻,像是要把忍受多时的怨气和妒嫉全数发泄在这个吻里。
可怎么吻都不够,不够,她那样对他,她就是个没良心的女人,偏偏他又对她无可奈何。
于是他大发慈悲放开她后,把她往怀里楼,近乎自虐地问:“你喜欢他什么?”
蓝谪语觉得自己快室息了。
“……暗思昔情人,临风对月欢娱频宴饮,转教我添愁离恨。您今宵里,孤余展转,谁与安存?”
程羨清把她禁锢在怀里,一只手紧紧掐着她的腰,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难以抑制地喘息,“他有像我一样伺候过你,让你快活过吗?”
蓝谪语平复自己的气息,她听着,然后叫他的名字,“程羡清。”
他气息一顿,听她轻柔的嗓音叫出自己名字时不可否认有了焦灼的反应,她又说,“你好别扭,吃醋就吃醋,阴阳怪气做什么。”
“你喜欢他什么?”
又来了,他似乎跟她死磕上了,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
蓝谪语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强烈的心跳声,不免想起了过去。
因为蓝家和程家是世交,两家来往频繁,所以她和程羡清从小就认识,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幼时经常一起玩,但随着两人年岁增长,感情也变得越来越复杂。她十六岁时,程羡清突如其来的表白,一来二去两人就搞在了一起,有过一段风花雪月的快活日子。
但怎么结束的蓝谪语想了一会儿,开始有点印象了,当时两人缠绵悱恻的时候,程羨清忽然提出要去她家提亲,她的热情一下子就像被泼了盆冷水。
她意识到自己玩过火了,和程羡清本就是你情我愿的关系开始的,她只是玩玩而已,消遣一下,以为程羡清也是一样的心态,没想到他居然扯到婚嫁上去了,看样子还很认真,绝不是说着玩的。
她立刻穿衣无情,单方面结束了那段关系,程羡清却像受到了巨大打击,从此意难平,甚至找她卑微求和,曲意勾引,那时她只说了一句,“你好随便,这样是不会有人要的,还是程大公子被我玩上瘾了?随时随地都能发情?”
蓝谪语一笑,她还记得程羡清当时的表情,难堪羞耻到了极点,他也自觉受到了羞辱,很长一段时问没有再缠着她,毕竟是清高冷傲的程大公子,被一个女人玩弄之后无情地抛弃掉,他是疯了才会恬不知耻找她。
事实证明他果然是疯了。
而为了让他死心的蓝谪语在他问了不知多少次的“你喜欢他什么”时,她靠近他耳朵,用带着沙哑的声音说。
“我喜欢他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