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有着和杏寿郎近乎一模一样,却要稚嫩得多的脸,气质上也大相径庭。如果说杏寿郎是一眼就能望见的熊熊燃烧的烈焰,那千寿郎就是更加柔和的烛火。虽然不像杏寿郎那般起眼,但隐藏在柔弱外壳下的火光却并不脆弱。它微小、摇曳,却也更加持久。
既然都是熟人,多余的寒暄也就免了。宇髄天元跟着炼狱杏寿郎去找他的父亲,也就是现任炎柱,炼狱槙寿郎。
不过炼狱杏寿郎提前告知宇髄天元,结果可能并不如他预想的顺利。他们兄弟已经习惯了父亲颓废的模样,但对外人来说,尤其是鬼杀队,一名身体健康的柱变成这样,恐怕任何一名以灭鬼为终生目标的剑士看了都会怒火中烧。
“放心,我有分寸。”宇髄天元拍了拍炼狱杏寿郎的肩膀让他安心。
松山久幸几人没有跟过去,他们决定等宇髄天元聊完再说。
倒是千寿郎这孩子一直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一会儿就朝屋子那边瞟一眼,让准备逗小孩儿的松山久幸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倒是炼狱瑠火犹豫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千寿郎的发顶,柔声说:“放心吧,他们顶多就是吵上一架,不会打起来的。”
那个男人啊,现在连拔刀的锐气也失去了。
千寿郎愣了一下,只感觉头上的手温暖的同时,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让他有几分眷恋,下意识蹭了蹭,又立马回过神来:“抱……抱歉!”
“没关系。”炼狱瑠火蹲下身,给千寿郎理了理因为练习而微乱的衣服,“千寿郎不用对我说抱歉。”
“我……”千寿郎的脸颊微微发红。虽然因为面具的遮挡见不到这位女士的面容,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听见她的声音就心生欢喜。
果然不出炼狱瑠火所料,那边很快就吵了起来,能明显听见宇髄天元含着怒气的声音和炼狱杏寿郎的劝解声。没一会儿,炼狱杏寿郎就和怒气冲冲的宇髄天元一起过来了。
宇髄天元哼了一声:“不好意思,,我并没有针对你。”
炼狱杏寿郎摇摇头:“没关系,我知道。父亲的事情……”
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合适。成为鬼杀队剑士之前,炼狱杏寿郎也对父亲的行为颇有微词,认为他胆小懦弱,但通过试炼正式进入鬼杀队之后,随着一次次的任务,亲眼见到同伴们一个接一个地负伤甚至牺牲,他也逐渐理解了父亲的想法。
但这不代表他认同这样的做法。
放弃面对,危机就会不存在吗?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因为敌人太过强大,难以战胜,所以就要放弃反抗,引颈就戮吗?
不!哪怕前方就是深渊,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前进,因为只有选择行动,才会有未来,即使那希望渺茫如海中的一粒沙。而止步不前,迎来的只有毁灭。
只要他救下了一人,那他的努力就不是没有意义。只要他灭杀了一只鬼,哪怕身死,也为最终的胜利添上了一根稻草。一根稻草的重量或许微不足道,但当千千万万的稻草积压在一起,总有彻底压过对面的一天。
鬼杀队成立的这么多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即使他未必能活着见到那一天,但只要知道,那一天终将到来,就够了。
宇髄天元叹了口气,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在炼狱杏寿郎肩上拍了拍:“我很看好你,努力尽快得到炎柱的称号吧,否则与这样的人并列,我会心情暴躁。之后我应该不会再来了,希望下次见到你是在柱合会议上。”
和已经快燃成余烬的炼狱槙寿郎不同,他的儿子正势不可挡地燃烧着。虽然年龄有些大了,但宇髄天元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们一定会并肩而行。
炼狱杏寿郎露出一个自信耀眼的笑容:“嗯,当然!”
宇髄天元说到做到,没有继续待下去,说在镇上的酒馆等他们。
在他离开之后,炼狱瑠火面对杏寿郎和千寿郎,缓缓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张与原本的面容有九分相似的脸。
她在炼狱杏寿郎震惊的眼神中说:“请容我重新介绍,我叫松冈菊,这次前来拜访,是为完成瑠火表姐生前的一桩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