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起这一醉,睡了一天一夜。
贺译在她的酒店守了一天一夜。
小美几次跑到卧室去看,发现这人愣是没醒,心里难免担心,夹着嗓子低声和贺译交谈,“贺总,你说我家起起会不会是酒精中毒了?怎么一点反应没有?要不咱们还是打120急救吧,她这样睡我好担心,连露姐的微信我都不敢看,生怕出点什么事情我不好跟露姐交代。"
贺译斜着眼睛对小美翻了个白眼:"你不好跟露姐交代?那你有没有想过跟我怎么交代?发工资给你的人是我,你倒是会胳膊肘往外拐。"
贺译紧着眉头沉默,好大会过去才悠悠道:“她本来就不爱喝酒,昨晚那么一闹,估计深度睡眠吧,再看看,不行我开车送她去。”
这种情况以后还是不要喝为好,毕竟旁人看了确实会有像小美那样的顾虑。
江起平时几乎不喝酒,也就回家和露姐小酌。
这边还在担心,那边却已经有了动静。
江起连宿醉的感觉都没有,只觉得这一觉好似把一年的觉都给补回来了。抬头往窗帘的方向看去,那点细缝溜进来的光昏黄。她抬手揉揉眼角,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错觉——明明吃饭时是晚上,可现在天还黑着?
嗓子十分干哑,喉咙就跟卡了痰一样,第一声没喊出来,嗯嗯清了清嗓子,见旁边床头柜有一杯清水,扭过身体过去拿来喝了几口。
清水冰凉,恰好让干渴了一夜的嗓子舒缓了不少。
她拉开被子下床穿鞋,迷迷瞪瞪地往外走,一打开卧室的门,外面十分明亮。
贺译坐在沙发上,双手撑在腿上,手上捏着手机正在发消息。表情平静,看不出情绪。
小美在旁边啃着水果刷手机,见这边有了动静,瞬间将手机往沙发上一甩,从沙发上蹦起来道:“起起,你终于醒了?”说完还围着江起转了一圈,最后跳回原地立在江起面前,“你都不知道,你醉得不省人事,吓得我和贺老板都想送你去医院了。”
贺译将手机随手放在一边,起身过来站在她面前,关切地问:“有没有头痛?或者身体哪里不舒服?”
江起疑惑,轻拧黛眉,“你们为什么这么紧张?我就是喝醉睡了会,不用这种表情,也许以后这个情况还有,你俩要是这样,不得直接住医院里?”
小美听完,在旁边夸张地说:“你说你只睡了一会儿?你知道不知道你睡了一天一夜,现在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这么久吗?”江起也不相信自己能睡这么久。以前赶大戏时,每天只睡不到五个小时是常态。原来喝了酒这么好睡吗?这快赶上安眠药了吧?
贺译让小美去弄吃的,又将江起拉到沙发上坐下,才道:“以后不要这样喝酒了,能让你睡这么久不见得是好事,好在我有点经验,不然以小美的性格,早吓死了。”
江起懵懵地点点头,又看看在小厨房忙碌的小美,心里还有点自责。
想了想,还是道:“行,我知道了。”说完又发现一个问题,贺译不忙吗?搁她这儿干嘛呢?
她现在的戏已经杀青,要不是醉酒,这会儿应该在家里温暖的大床上。
想起家里,忽然记起露姐说要来接她,现在人没来,不免觉得奇怪,忙起身找手机。
贺译见状,问她:"干嘛呢?"
江起:“我找手机呢,露姐说来接我回家,她没来。对了小美,露姐给你打电话没?”
小美拿着汤勺,上面还粘着粘稠的米浆,闻言扭头回道:“打了,我说你昨天聚会,今天应该会睡个懒觉,后天回,现在又过完一天,算起来该明天了,露姐说她明早一早过来接我们。”
江起捶着脑袋,腹诽自己以后还是得自律啊,这都醉懵了。
最后手机也没找到,索性瘫在沙发上,等过了几秒,发现贺译就那么居高临下地抱着手臂看着自己。
“你怎么还不走?”
贺译:“你就这么躺在我面前,挺随意的哈?”
江起翻身坐起,呈跪坐姿势,“我们都这么熟悉了,随意点也没问题吧?抛开我是你的员工不说,我们算不算朋友?”
贺译不假思索地回答:“算。”
“那不纠结了,你现在怎么还纠结这些?我们以前拍戏的时候困得男男女女一起躺片场,也没见你这样啊!”
江起虽说没有宿醉的感觉,但总觉得皮肤有些紧绷,不断地揉着自己的脑袋。
“你…”贺译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小美端来了稀粥,配着一叠小咸菜,见贺老板站在这儿跟尊大佛一样,心里腹诽这些男人吃的什么好吃的,为什么长那么高。
他和自己一样守了江起一天,要不客套地问他要不吃个稀粥?于是便道:“贺老板,你要来一碗吗?”
白天两人就吃外卖对付,晚上要不是江起醒来,她是不会动手自己煮的。
对于小美这个眼力见,贺译是真想给她挂个眼科,让医生瞧瞧,这人怎么情商这么低,要不再给她挂个脑科?
将脑袋里的想法通通甩掉,冷声冷气道:“来碗吧!”
小美认命一般,又走出厨房,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碗稀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