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默在国外注册新的物流公司,其中一大笔资金都来自一名叫威廉的股东。不过公司的业务版图还没有完全打开,更多是做业务中介,短期内资金无法承接过大的业务。
她立马想到了赌场的生意,她本想提议让程琟向黑赌场注资,不过立马下意识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她知道如果程琟知道了黑赌场的存在,她在海外的一部分生意又会露出水面,她不愿意让那部分生意暴露。
堇默联系程琟提议这一部分在转入市场后,会注入堇默在海外的科技公司。
黑犀俱乐部演算过的数据很快就在H先生的A国赌场进行实践了,短期内一大笔资金涌入赌场,H先生套现一笔后,再通过股市的虚拟牛市将资金再度套现。后面AI计算后,将资金链的操作系统呈现给堇默,堇默和H先生联系之后,H先生照着指示操作后,赌场的运营情况在董事会和入场资本面前,一切如常。
H先生说:“我还是低估你了,堇总。接下来你想要的东西,看起来都轻而易举。”H先生语气中有着对堇默的欣赏。
“您客气,要是没有您,这个策划估计都夭折了,不过您上次提到的,股东那边,波动结束了吗?”
“结束了,不用担心。”
“不是担心,感觉没抓住这个机会,我还想托您的福呢。”
“董事会这样的波动时不时就用,你要是想做什么手脚,随时可以,不过他们对不老实的人从不手下留情。”
“呵呵,那算了,我就是想看看您有没有这个打算,我也没什么野心。”
“那上次的事情你做的怎么样了。”
“啊?”堇默因为前两天的事情差点儿忘记了还得赶紧联系S国经理的事情,但是也不能说没做:“我托人找到了联系方式。”
“准备用文雅的方式来?”
“不破不立,规矩定死了,但是人是活的。”
堇默这一语双关H先生也听得明白,堇默就是不希望出现人命,H先生轻轻笑了笑,没在说什么,挂断了电话,他心想:如果要是能做到,也不失为一种能力。
堇默对着屏幕,看黑犀俱乐部发来的最新的网址资料,她一开始的计划可能只是将市场列为简单可以计算的数据算法,所以AI进入股市后,一定能够按照指令来达到她想要的效果,但是如果开放了这个平台,整个市场会进入表面平和实际无序的状态,还是一如既往只是更加复杂,她也搞不明白。
没多久,H先生给堇默发来了一段话。
“这个新的技术,如果你想要世界和平,你就称为一个火药商人;如果你期待战争,那你就让自己与众不同;如果你什么都不想要,你就做随心所欲。”
堇默意外想问一些幼稚的问题,她想知道H先生是否开心,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她过去做了太多回答的角色,现在她突然涌现了过多的问题,她不想擅自为H先生作答,她觉得猜疑H先生的事情变成了可视的罪恶,仿佛监视罪恶的人因为她自觉袒露的赎罪之心而羞愧,便直接现身在他面前,替她解答了所有。
她关闭了聊天框,直接下线了。H先生坐在电脑前,整个屋子光亮无比,四周高挑的窗户能尽可能吸收阳光,将他所有的行为都暴露在太阳下,同时他也不常抬头看,尽管那是他唯一的遮蔽面,他觉得仰起头就像是自行处决,头颅以怪异的状态贯连躯体,人就不再谦卑。他不怀疑堇默的能力,这个女孩是他心中最接近天使的人,她身上带着上帝的圣谕,用和他年轻时相似的选择使他不断反观自己的内心。他自认年轻时做错了诸多事,如今唯有向上帝坦诚自己的谦卑,才能获得行走在阳光下的权力。
无疑,他将自己囚禁在“监狱”里,他自认自己是被选中的人,替上帝执行监视的权力。
前不久因为赌场董事正在进行新的权力划分,他本不愿插手,但是如果这群人继续这样乱搞下去,赌场迟早要毁在这些人手里。他便重新成为“董事长”的角色,走进董事会的议事厅,站在台前,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试图用堆叠各种暗示性的辞藻来警示他们,同时他会选中真正明白他意思的人。
虽然有人以赌场的命运做要挟,董事们都望而却步,生怕最后那人真的来玉石俱焚那一套,让他们也巨大亏损,但是H先生又是悄无声息灭掉了那人的生意。混乱后,一些人被驱逐到董事会之外,新的董事势力还是均衡的,一一对抗,这样的平衡对赌场很好。
H先生注意到董事会里前几年钻进来的一个新的经理,他一直掌握不到他的信息,只知道这个人在堇默进入赌场股东位列时投了支持票,后面就没太多明显的决策意向。这次替堇默做AI检测虽然确实赚了很多,但是这笔钱需要从这个董事手中“清洗”一下,当初也是看中了那个董事手下的赌场的都在“混乱国”区间内,更好操作。
(混乱国的概念是相对于和平与战争来定义的,不过如果是政权更迭较多,也会被划作混乱国。S国正在面临着成为政治意义上的混乱国的威胁。)
H先生虽然早有预感,但是还是在这一刻意识到事情开始不受控,突然清晰地命啊比堇默提出的问题的核心——这件事的最终导向并不是由堇默来选择的,自始至终都不是堇默选择,而是堇默“被选择”了,如今这件事就算不是堇默来做,也会有人替她做。
于是,H先生在这个烈日正午做出了一个让全球赌场震颤的决定,以董事会董事长的名义发布了一则新的赌场规则——自此,吞并后,被吞并赌场的所有权进行完全更迭。
董事会里的其他董事正在因为这个提案为被讨论就发布而不断发难,要求董事会再度重组,更甚者有人借此准备驱逐对方势力中的董事,于是H先生又向所有的董事发送了新的协议书,上面标注了每一名董事如今的股份和权利范围,后一页则是每一名董事实际产业中违法的证据,他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的很明确,他可以让赌场开遍全球,也可以让这些人的生意死在各处,言外之意就是每个人最好老老实实的。
唯独寄给那名匿名董事的邮件到新增了第二页,上面写着他的诚意,他表示如果他需要借助赌场做些什么,他全权支持,唯一的条件是这次必须按兵不动。H先生不认为威胁这样的人会有什么好处,既然这个人能在赌场中全身而退,那就意味着这个人只是想利用赌场做些什么,而不是求助于这份遍布全球的、庞大的黑色网络。
不出意外,这个匿名董事是最快回复消息的,他简单回应了信件内容,最后附赠了上一句对H先生的感谢——智者不立危墙之下,我已经知晓您的意思。不过,您或许是太阳吧。祝您一切顺利,不管您是作为H先生还是董事长。
H先生看着这封回信,嘴角微微上挑,心中想着:如今的天地都是年轻人的了,如今居然有人能够将手伸向董事会的核心。
H先生身子向后完全倚靠在椅背上,置于窗台下的茉莉花随着窗边一阵轻风扬起一些花香,他习惯性紧凑的眉心微微舒展,阳光透过窗户正照在桌前的合照上。
S国S省S市的某座高层公寓里,依旧是沉默的夜晚,丞铎刚挂断和母亲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