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少璟挑眉,看向简兮,她只得给他一个“放心”的表情,便见他眉头稍松,转身与慕云清攀谈。
两人来到一间厢房,二夫人道:“郡主想问什么?”
“二夫人曾说认识锦瓷,敢问二夫人,对锦瓷体内的盅毒知道多少?”
二夫人神色一凝,沉默半晌方道:“在上次碰到郡主之前,我已经十多年没有在提起过锦瓷,如果不是郡主身上有锦瓷的玉佩,我想我这辈子也不会提起她。郡主,请恕罪,锦瓷的事,我实在不想提起。”
从第一次见二夫人起,她一直对自己关爱有加,此刻神色严峻的拒绝,实在让简兮感觉意外,同时也觉得此事比想像中严重。
但简兮不能不问:“二夫人,此事与我切身相关。自从离开峡谷,我的身体发生了些变化,总觉得燥动不安,无意中发现自己能够操控毒虫,我的血居然能解毒,这些身体的变化,与锦瓷的症状相似,我对锦瓷绝无探究之意,只是自己的身体不能放任不管,我想知道,我是否被她传染了盅毒?我会不会像她一样,被盅毒。。。。。。折磨至死。”
二夫人仿佛在想遥远的往事,也似乎陷入了沉思,良久,她轻叹道:“我已经十多年未踏入京城,过两天我也会离开这里,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郡主带来了锦瓷的消息,与她有缘,与我,亦是有缘,好吧,我把我知道的告诉郡主。十多年前,我在家主府上当丫鬟,锦瓷嫁给了家主,后来不知为何,家主把锦瓷送去了别苑,她身边本来的侍女不知所踪,家主派我去伺候她,那时她已经怀孕,我发现,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像是得了什么病一样很痛苦,可她是主子,我不敢问。可能是因为日夜相伴,她对我应该是信任的,也会跟我说说心里的苦闷。她说她的身体里有族中的圣盅,只这圣盅中了咒术,每隔十天八天便会发作一次,喝血便会轻减症状,她从小就是这样成长的,可家主视她为异类,害怕她厌弃她,可她有了身孕,便让她在别苑休养。别苑里只有几名下人,还有大夫偶尔来照料,我们就这样过起了与世隔绝的生活。
后来她生下女儿,还没满月便被抱走,她本万念俱灰,可没两日 ,她对我说,也许女儿不在她身边更好,她说她要回去自己的家乡,她会想办法放我出去,她说家主也许会杀了我,让我逃走后千万别回京城,也不要与起与她相识。别苑一直有人把守,她却能操控附近的山猴为她掩护,我们成功逃出去,她给了我一些银两,让我改名换姓,重新过日子,我不久便遇到了老爷,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所以,对于她体内的盅虫,我知道的并不多,至于郡主所说的传染,我在她身边多年,并没有染上,因此我不认为有传染一说。”
“锦瓷确实说过,自己是蛮族人,因为体内的盅需要以血来蕴养,被所爱之人厌弃,带走了女儿,而她自己背叛了族人,自愿被囚禁于山谷中。她是族中圣女,族人不能杀她,她只能慢慢等死。可我一路上也有问过,没有人知道蛮族,二夫人你知道吗?”
“锦瓷确实是蛮族人,她有一本手扎,刚到别苑的时候我见过她拿出来翻阅,后来却再也没见过。而我最近才知道,她原来有一个妹妹,她的妹妹不知道怎么寻到我,也是问我手扎的下落,可我实在不知。不知道手扎里头是否有关于盅虫的记载。”
“锦瓷有妹妹?”
“就是郡主来到云庆山庄的当天,锦红比你早些时候到,她向我问起手札的下落,我对这手札的印象实在模糊,一时想不起来,她说她在京城经营歌舞坊,叫红莲坊,让我如果想到什么,送信给她。”
“那天她来时,行色匆匆,突然问起,快二十年了,当时没想起来,后来约莫记得,我最后见到那本手札就是在京郊的瓷园,不过我不想再涉入当年的事,所以我也不打算跟锦瓷说起,要不你们可以去瞧瞧。”
“二夫人,这位家主是何人?”
“郡主,此人身份特殊,我实在是不能说。”
窗户下的人影也消失了,一名婢女行色匆匆来到云府门口的蜜饯摊子,却不见她买东西,只是和一名老妇交头接耳。
云府门口卖蜜饯的老妇一直注视着门口,见俞、苏两人出来,她却懒洋洋地坐着,也不见她吆喝。
眼见着两人骑马而去,几道人影也快速地消失在角落中。而同时,云府的大门再次打开,几名汉子从正门进入了云府。
老妇人喃喃地道:“今天生意不好,老身早点收摊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