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野望回拨,冰冷的女生显示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与此同时,陈满意看着没电的手机心里大骂:狗苹果,刚刚电量还有百分之18,怎么这就没电了?
师傅解开车门锁,骂骂咧咧:“你朋友来了,赶快下车,别让他报警。”
虽然付野望还没来,但是既然可以离开了,陈满意也懒得和司机掰扯了。
她温柔地越过宴听棠,打开了右边车门(云州出租车左边门一般是锁死的),轻轻地对吓傻了的棠棠说:“棠棠,我们下车。”
师傅从右后视镜看见了Petitàpetit门口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不耐烦:“晦气!真的晦气,赶紧下车,别耽误我做生意。”
两个人下车后,陈满意还不忘检查两个人东西有没有遗漏。
司机一脚油门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陈满意和宴听棠并没有注意到Petitàpetit门前的身影一闪而过。
宴听棠抱着陈满意,默默地掉眼泪。
陈满意摸摸她的脑袋:“都怪我,我一开始就不该让你上车。”
宴听棠抽噎:“不怪满满姐,没有满满姐我们可能都不能下车呜呜呜……怪我,我以为是正规出租车才提议坐的……”
陈满意从包里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不哭不哭,哭肿了眼睛,明天数学课学习效率就低了哦。”
宴听棠继续哭:“对不起满满姐……呜呜。”
陈满意耐心地把纸张丢到路边的垃圾桶:“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这个事情和你没关系,我们只是倒霉,要说对不起只有司机对不起我们!”
“不哭了哦,再哭明天眼睛肿了,就不漂亮了!”
宴听棠立马不哭了,17岁的小女孩从小被保护太好,没见过事情,总是比较脆弱的,爱掉眼泪。
陈满意:“对了!你手机借给我,我手机没电了,我怕付野望担心。”
“野望,我是满意。你不用过来了,我解决了。手机挂断是因为没电了。我真的没事。”
“棠棠的手机没流量了,不然我给你打个视频电话证明一下。”
“你在租车上了?对不起,你今晚不是还有事,赶紧回宴席吧,多吃点好吃的。”
“我怎么会害怕?我超厉害的。棠棠有点怕,已经被我安慰好啦!”
“你道歉什么?这又不是你的错,我到家给你说一声,先不打扰你了。”
“哎呀,你别骂金则,金则突然有急事,别把今晚的事情特意告诉他,他也不是故意的。”
“那我先挂了,我到宿舍充上电和你说。拜拜,谢谢你。”
陈满意从手机壳背后摸出来一张一元纸币:“走吧,坐公交车。”
宴听棠点头:“好。满满姐,我已经不怕了!”
陈满意点头:“真棒,要一点点勇敢起来哦!”
宴听棠:“满满姐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吗?除了数学。”
陈满意不假思索:“我害怕的东西挺多的。我也没有很勇敢啦。”
今年的时候,薛之谦发行了一首歌,叫《我害怕》。
“我害怕某条街道,有你留下的记号。”
陈满意每次路过和楚明远最后一次见面的十字路口的时候,都会想起这首歌。
每次看见熟悉的背影,她都害怕自己揉揉眼睛,错过了他。
“别有压力,我只想见见你。”
她何止想见他。
宴听棠说:“你还在害怕,再也见不到他吗?”
现在楚明远成为了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不需要提起名字,陈满意都可以知道这个他指代的是谁。
陈满意说:“《红楼梦》你记得尤三姐吗?”
宴听棠点头。
《红楼梦》是语文高考的必读书目,宴听棠不是只看《1000字带您速读红楼梦》这种提纲的人,她做事一丝不苟,认真读完了所有书目并且一板一眼地写了读书笔记。
“我不是那心口两样人,说什么是什么?”宴听棠缓缓启唇念起了尤三姐的台词。
陈满意用低沉的声线诵读,仿佛她不是陈满意,而是从红楼梦走出来的尤三姐:“这人一年不来,我等一年。十年不来,等十年。”
她的声音无悲无喜,眼角有泪光闪烁,眼神却是十分坚定。
“若这人死了再不来了,我情愿剃了头当姑子去,吃长斋念佛,以了今生。”
“所以我不害怕再也见不到他。因为我虽然不会为他而死,但是我会为他而活。”陈满意抹了一下不存在的眼泪。
宴听棠说不出话来,她对于尤三姐这个人物角色没有太多的感情,就像坐车时车窗外一闪而过的红绿灯。
《红楼梦》里,大美女尤三姐说完陈满意念的那段台词后,不出几日,就顺利和她的男神柳湘莲定了亲,交换信物鸳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