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不泽面色一惊,“你早就知道。”
“对啊,”姜君笑道,“一开始,我就知道。”
如往常一样,姜君上山采药,那时,姜奶奶还在世。
在小路上,她发现了一只狐狸。
只是,这狐狸受了很严重的伤,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毛发掺杂着鲜血,只有耳朵上一簇百毛清晰可见。
姜君把小狐狸救了回去,每日给它上药,包扎。
小狐狸很快醒来,一醒来,就龇牙咧嘴,发出威胁的低吼。
姜君‘啪’的一下,一巴掌打在它的头上。
“你这狐狸,认清点现实,是我救了你。”
小狐狸脑壳子被打的蒙了。
它想反抗,但它伤的太严重了,连动弹都费劲。
它只好屈服在姜君的威力之下。
姜奶奶笑盈盈的站在一旁,“小君,不如给它取个名字。”
姜君摇摇头,“不了,就这样小狐狸小狐狸的叫挺好,它总归是要走的。”
小狐狸转着眼睛,它当然要走,等伤好一些。
可后来姜奶奶去世,姜君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沉浸在痛苦中。
小狐狸跳到她怀里,用毛茸茸的头蹭了蹭她的手掌。
它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蹦蹦跳跳的都没关系,也长出了新的毛发。
它想:姜君太难过了,它得陪她一阵。
就这样,小狐狸陪了姜君春夏秋冬。
后来,必须离开,它还有事情要做。
离开的那日,姜君似有所感,她抱起小狐狸,强行给它洗了个澡。
小狐狸被水淋了个彻底,满脸郁闷。
“好了,知道你不喜欢水,可也要干干净净的。”
脏兮兮的来,干干净净的走。
姜君这样想着。
夜晚,姜君累的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她刚绣好了好几条手绢,就等明日拿到集上卖。
小狐狸幻化出人形,此时面庞还有些稚嫩,他弯起身子,抱起姜君。
将她轻轻的放下床上,看了良久,最后,缓慢靠近。
两人靠的很近,几乎只有一拳的距离,温热的气息洒在姜君的脸上。
接着,裘不泽微微张嘴,吐出一颗圆润的妖丹。
“这是我的半颗妖丹,以后,它会保你无恙。”
*
姜君搂紧裘不泽,“我知道,在你抱起我的时候,我就醒了。”
裘不泽几乎失语。
这是他没想到的。
姜君不仅,接纳了他妖的身份,还知道,当年那个小狐狸,就是他。
他回抱住姜君,抱的很紧,“谢谢你,娘子。”
姜君回道:“是我应该谢谢你,当时奶奶离世,你陪了我好久,谢谢你,小狐狸。”
从此,彼此便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抱了良久,姜君悄悄在裘不泽耳边道:“我想摸你的耳朵和尾巴。”
那个毛茸茸的触感,至今让姜君难以忘却。
裘不泽满脸通红,颇有些不好意思。
姜君宽慰他,“没事,我之前就摸过了。”
裘不泽没说话,似是有很多疑惑。
姜君向他解释,“你第一次亲我的时候,在宋府,你喝醉酒那次,你求我摸你的耳朵和尾巴。”
裘不泽幻化出耳朵和尾巴,姜君迫不及待的上手,裘不泽握住她的手腕。
劝道:“娘子,你真要摸?”
姜君点头,当然是真的,不然有假?
只是,看裘不泽的神情,摸一次会有什么后果吗?
上次摸,也没什么事啊。
姜君欢快的摸了起来。
毛茸茸的尾巴悄无声息的缠上她的腰,一点点的,吞噬她。
裘不泽的眼睛闪过一丝危险的信号,他会让娘子知道,狐狸的耳朵,摸了有什么后果。
裘不泽回来后,打破了那些谣言。
毕竟三年未出现,外人都传,锦衣阁的老板娘,是个寡妇。
他这一出现,打消了许多对姜君有意的人。
张松被调任中央,走前,他来跟姜君告别。
“姜姑娘,今此一别,日后恐怕再难相见,望珍重。”
姜君道:“多谢张大人这三年的照拂,日后山高路远,望君欢。”
裘不泽在一旁不快。
等他走后,姜君笑道:“你干嘛这么针对张大人。”
裘不泽委屈巴巴,“我没有。”
他只是平等的,针对每一个对姜君有意的人。
娘子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这几日,裘不泽很是粘着姜君。
姜君去铺子,他都要跟着一起去,在外人看来,二人几乎形影不离。
这是裘不泽在无声的宣誓主权。
姜君只是默默的,纵容着他。
两人携伴着回家,裘不泽一手牵着姜君,一手提着刚从集上买来的糕点。
这糕点,是姜君买来的,她说,想让他尝过她这三年间,吃过的美食。
裘不泽嘴角勾起,这世间,不会再有娘子对他这么好的人了。
两人分开了三年,可以后的时光,会填补这空缺的三年。
“阿泽,我还想吃烤兔子。”
“好。”
“答应的这么快。”
“只要娘子想要的,我都会满足。”
而他想要的,世间,唯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