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回,在她姐的控制欲边上来回试探。
不过尹宓可是个乖宝,舍不得那么拉扯她姐。
明明聊天界面一个字都没多,但尹宓仍旧心情很好。她哼着歌把手机揣回裤兜。
来来往往有其他项目的选手和她打招呼,她也笑着回应了。
她的教练跟着人群一起走出门,都走过去了又转头回来和她说话,“你没事吧?”
雾迪杯落选赛就在眼前,这唯一的选手可不能疯了啊。
尹宓:“没事啊?”
教练往外头使劲眺望了一下。
最近是没看到那个傻叉的车等着接她回家呢,她这分明是气笑了吧?
“你这……要不然休息一下?”
去约个会放松一下心情,不然你也怪吓人的。这会儿下冰的人多,门口人来人往他没把剩下的话说出口。教练心说要不说咬人的狗不叫呢,这平常安静的人疯起来也是个别致的。
尹宓满脸疑惑地摇摇头。比赛就在眼前,忽然歇什么气啊。
行吧,话都说这份上了,既然尹宓拒绝,他们也不强求。
关心她干嘛,还不如关心关心自己地里的小白菜们。
教练和她一摆手,“行,那我走了,今儿有人约。”
尹宓微笑向他点头,目送他出了冰场大门和一个瘦高的影子碰头。
不知道为啥,尹宓居然觉得那身影有些眼熟。
晚上那橙色的灯泡很昏,尹宓瞪了半天眼睛也没看清楚那人长啥样。只有一向灵敏的直觉滴滴地报警。
她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打算先把这事放过去。
顾贝曼不来接她下班,尹宓也懒得惊动家里司机,自己打了个专车回了骨科医院附近的房子。
房子里什么东西也没少,只是顾贝曼这个最大号的人不在,便显得空荡起来。
尹宓推开顾贝曼那边的房门,洗好的四件套扔在床上还没套。
主要是顾贝曼每天下班也想偷懒,心想反正躺尹宓的床也一样睡,就拖延着没收拾。这回一跑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床单看来是白洗了。
嘻嘻。
尹宓忍不住笑起来。
不怪别人觉得奇怪,这要是顾贝曼看到她现在的状态也会觉得奇怪。
但她真的没有多生气。
被甩开手的时候确实有一点。
不过现在想到顾贝曼要怎么辗转反侧,她就不气了。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顾贝曼为世上只有她最了解尹宓窃喜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反过来尹宓也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
顾贝曼想要能被自己掌控的东西,那就给她能够被掌控的乖乖女。
反过来想要钳制顾贝曼,只要把她以为自己掌控的东西抽走就好了。
不磨一磨这个家伙,姐姐还不知道得逃到什么时候。
尹宓哼着歌看了眼日期。明天就该是家政上门打扫卫生的日子,阿姨会顺手把床铺了的。
在房子里荡了一圈,顺手给自己洗了两根胡萝卜当晚餐,尹宓最终还是在客厅落座。手机被她攥在手心。
没有看聊天窗口,而是又点开微博,找到那个存满了她们节目的小号,连接电视把顾贝曼当年退役的节目再放了一次。
当年微博还不是最火的社交媒体,人们也不习惯拿它来存视频。
顾贝曼却总觉得不安,在当时世面上所有能传视频的软件里都备份了一遍。
事实证明这种一定要把风险控制在手心里的性格也是有好处的。
播放软件纷纷落寞,新奇的APP随之登场。
赖于顾贝曼这满世界做备份的习惯,她们的视频资料还坚强地存于网络世界。
虽然尹宓自己是有原版在手,不过还是连网就能放更方便。
《安魂曲》被她按了循环播放。
于是顾贝曼那时候还很稚嫩的身影一次又一次在冰面上划过,起跳,旋转。
尹宓看着聊天窗口上顾贝曼的名字,“你那时候为什么不敢继续往本子上写了呢?”
她的指甲敲着手机玻璃膜,产生哒哒的响声。
“你是在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呢?”
官方镜头跟着选手的身影移动,画质稍差了些,但胜在画面追得很稳。
大屏幕上顾贝曼向上伸出手,抓住了最高音。
全身的镜头看不太出来选手的表情。
“你原来,也会嫉妒我吗?”尹宓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