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制组也知道一姐为人社恐,除了训练基本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因此直接把拍摄现场搬到了冰场里。
两个压根没啥拍摄经验的人到现场一看才发现,什么临时起意,什么简单推广,分明是早早就启动的舞院与冰舞的跨界培养计划。
去年开始就从舞院选了些学生,一边兼顾课业一边进行竞技培养,希望能为比其他项目还要贫瘠的冰舞找到一条新出路。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尹宓在默不作声地发疯,顾贝曼当场完成了一套搓脸操。
“不是,那你们找我干嘛?”她俩几乎是异口同声。
只不过一个问出声来,一个在心底默念。
众所周知,女单是单人项目。
就连人数都对不上。
摄制组来的工作人员连忙解释。
这是个科普向的轻综艺。节目组前期已经在线上线下搜集了普通观众对冬奥的疑问,选出了其中被问到的频率较高,比较有代表性的部分,请来相关专业人士解惑。
顺便一提,待在第一位的那个问题是:为什么冬奥会没有跑步项目?
节目第一期的内容就回答了这个问题。冬季项目和夏季项目各请了几位很有人气的运动员,让他们交换学习。
有趣,生动,而且不需要花大价钱请些明星,算得上一个小成本高利率的好节目。
这次请她们来是想回答一些关于花滑的问题。
其中包括“为什么不让最优秀的两个单人选手组合去参加冰舞”、“既然花滑要艺术性那舞者去练花滑会不会有优势”这种稍有了解但不多的可爱想法。
“所以我们请了跳舞最好的人来,就让大家看看您在零基础下,究竟会不会比别人更快上手。”工作人员不忘吹捧一句顾贝曼。
原本闭着眼画眼线的顾贝曼猛地睁眼。
化妆师原本要抱怨,但她从镜子里看见这位首席的眼神,锋利、尖锐,处于“我真服了”和“领导又在瞎搞”之间的无奈。于是化妆师小姐默默闭嘴。
顾贝曼的眼睛盯住了工作人员在镜面里的身影,“你们背调怎么做的?不知道我跟她是同期选手吗?”
“啊?”工作人员有点傻眼,“同、同期选手是指?”
顾贝曼把尹宓的手机拿过来。她答应尹宓绝不提前上网看自由滑,当着对方的面把所有社媒和视频软件都删了,现在手机上就一个微信。
她熟门熟路点进尹宓的微博,拉到主页确认了微博名称后拖动时间轴。
化妆师停了手在旁边偷看。屏幕很快向下刷去,文字糊成残影,一直停到很久很久之前。
顾贝曼把屏幕怼到工作人员面前,一言不发。
那是个视频微博,标题里写某某届俱乐部联赛尹宓+顾贝曼FS,后接一串比赛时间。标题前后加起来跟密码似的,看得人晕字。
工作人员提炼中心思想还挺快的,一边擦着汗一边说什么和导演商量一下,脚下生风地射出去了。
化妆师喊了他两声,无奈耸肩,“来,我们闭眼,刚刚的眼线还没画完呢。”
反正领导没说停,那些烦心事就留给真正拿钱的人去考虑了。
顾贝曼躺回椅子里。她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肯定是节目组在和舞团对接的时候只说了要一个跳舞跳得好的,根本没想过还有她埋伏在这儿。
团里那些领导又一贯喜欢把事做得超格,想说他们拍滑冰有关的节目,自然要送一个滑的好的去给团里长长面子。
两方各有心思。这下好了,碰面变成了个暴雷。
“这才多久啊……”她忍不住嘀咕一句。
尹宓把自己的手机从她手里赎回来,“冰场更新换代本来就快。这么些年以前传比赛的视频软件都垮了好多个。”
言下之意是节目组做背调,没有调查到她也是情有可原。
顾贝曼哼了一声。她也知道,这种任务式的节目没沦落到给只为给上头证明拿了经费在干事的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只是她很不喜欢做事不用心的人。甭管是什么缘由。
这个节目被她拖进了黑名单。就算是日后播出,她恐怕也不会看上一眼的。
过了很一会儿,刚夺门而出的工作人员飞了回来,喜笑颜开的和她们说,导演批了就这么录。
就这么录?顾贝曼重复了一遍,得到肯定回答。
术业有专攻,两位并不专攻影视,只会看影视当灵感来源的女士互相对视一眼,起身跟工作人员去下一站了。
因为节目需要上冰,两位都带了自己的冰鞋来,衣服也没什么好讲究,基本上就是好看一点的训练服。
顾贝曼更惨。她们跳舞的训练服肯定不能上冰。她又很久没参加正式训练,最后还是自己找了一套运动服将就。
草台班子,统统都是草台班子。
等到冰面附近她们才知道,今天还有嘉宾。据说是女团出身的什么爱豆,看上去比她们俩都还要小上几岁。
导演组本来说开拍前大家互相熟悉一下,结果场上三位之二都是跟陌生人话少的性格。女团爱豆一人努力活跃气氛了,奈何没人搭茬。
导演两眼一黑,但也无奈,只能双手一摊。
录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