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瓦甚至能想象在法庭上伊薇女士能有多强的统治力,她是一个一看就很有自己想法,强悍的人。
突然冒出的伊薇女士直接下令:“我不管你在调查什么,都给我停止。”
她甚至没有加强语气,而是一种陈述,仿佛命令,又或者说她认为埃尔瓦听从她理所当然。
这话一出口,就打破了埃尔瓦一开始还算不错的印象。
所以她回话也很冲:“没怎么管我的人,你在说什么鬼话?”
伊薇女士用她浓绿的眼睛盯着埃尔瓦,似乎在看什么令她惊讶的小动物。
“小孩,不要闹脾气,你做的事,都有人警告到我这了。”
“是警告,而不是威胁吗,作为犯罪者对于即将要查出真相的调查者的威胁?”
埃尔瓦的大声反问叫伊薇女士终于正视自己这个孩子,她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把一个袋子丢给埃尔瓦,快速说:“我已经跟你外祖父母说了这件事,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想要你到处乱跑的。我没功夫跟你玩什么过家家的游戏,我走了。”
“你以什么身份来说这句话,是犯罪者的同伙吗?”
伊薇女士她走路跟她人一样的利索快速,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没有回应。
埃尔瓦站在原地,曾无数次跟自己的心脏说不要在乎父母,这时候心脏却像破防一样,剧烈跳动,带着一点痛意。
埃尔瓦深呼吸一口气,冲着伊薇女士大喊:“你既然不想要我,你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伊薇女士好像顿了一下,又好像没有。
埃尔瓦能够确认的是,她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
伊薇女士留下的那个袋子,埃尔瓦连看都不想看。
她把那个袋子随手扔在一个角落,感觉心情down极了。
其实抛开母女关系,埃尔瓦曾经觉得伊薇女士做的事情很有价值,她能够用法律为正义发声,她做得那么好,打赢了很多官司……现在却发现,而且,而且,这位女士跟她搞金融犯罪的丈夫一样,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烂人!
埃尔瓦忍不住发出一声低骂:“狗屎!”
然而她还要面对苏帕老先生和梅拉夫人的念叨,苏帕老先生更是直接嚷嚷道:“你妈妈不跟我说,我都不知道你到处跑,甚至还去了田纳西州,孩子,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们,是想要不管你年迈的外祖父母吗?”
埃尔瓦顿时紧张起来:“哦不,我只是在调查一个事情,我不想让这些事影响到你们,我亲爱的外祖父母。”
梅拉夫人把她拉到身边,揉了揉埃尔瓦毛茸茸的脑袋,温柔地说:“可我们也不想事后被告知,我们亲爱的孩子曾经去冒险。其实我们也知道一点你偷偷做的小活动,只是我没想过你会这么上心,为此还接触到了你妈妈都觉得危险的东西,埃尔瓦,我们很担心你。”
埃尔瓦拒绝不了梅拉夫人,她低下头:“对不起,我错了。”
梅拉夫人干燥温热且柔软的手指捧起埃尔瓦的脸,认真看了看,又把她抱进怀里,她的声音温和而强大,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我们并不认为你去做某些事情错了,我们总是害怕你受伤,原谅我们的小心脏吧。有时候多和我们说说吧,说说你为什么去做这些事,说说你的想法,我想我和你爷爷也能给你一些自己的看法。”
埃尔瓦直起脑袋,对上苏帕老先生,这位老人心情终于平复了一些,对她说:“是的,我想我们能够多帮帮你。”
这时候,埃尔瓦就没办法不缴械投降,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讲述自己在做的事情:“我一开始就是想多了解一些事情,我在接受他人的委托帮人做事,也能挣一些钱。其实挺玩票性质的,接的也不是特别复杂的事情,但是最近我接到一个调查一个女孩死因的委托,委托人很神秘,还一下子给我转了五十万。”
梅拉夫人说:“这个委托一定很难。”
埃尔瓦点点头:“是的,报道说女孩死于邪教暴乱,但是如果答案是这样就根本不会有这个委托。我本来并不想接的,可是……”
她想:我觉得自己也曾经是这样一个死得凄惨的女孩,如果她有冤屈,我想帮帮她。
苏帕老先生说:“可是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埃尔瓦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两个老人的眼神都是对她的鼓励,她就继续说:“女孩的家人和一个神秘的朋友都找不到了,我就开始从那个邪教入手,调查又偏转了方向,查到一些官员、集团与邪教的勾结……”
苏帕老先生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语重心长道:“你妈妈说你还小,就接触这些不好,我觉得有道理,但是你妈妈也是十岁就给我当小助手的,我想作为她的女儿,你做得也没错。”
听到这里,埃尔瓦想嗤笑一声,现在做帮凶的人曾经这么早给正义的苏帕老先生做助手?
但是她没有,她只是沉默着等老人继续说。
“所以我想帮你查,毕竟你外祖父比你有经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