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容问:“你现在能联系到他们吗?”
陆霖昭摇头:“我没有他们的徽记,联系不上。”
余容:“啊?”
陆霖昭没有理会他的疑问,只继续说着。“我请苍云派的几位道长联系了他们的弟子,全都没有收到回音。”
“所以他们被困在了一个传信笺送不到的地方,或者他们无法回应传信笺。”余容神色凝重,情况很危急,难怪会让陆霖昭出手。
不论是哪种情况,去了临河镇的道长目前情况都很危险!
“所以我们得尽早赶过去。”陆霖昭说完朝他伸手。“地图借我看一眼。”
余容:“……”
所以这人早就看到他在看地图,装不知道!
余容在暗袋里摸索了一番,不情不愿的把地图放到了陆霖昭手上,也不是没好处,这一路都是陆霖昭在看地图,余容只需要跟着他走就好了,脑子不用记路乐得一番自在。
二人稍稍绕了一段路去镇上马市,马牙看到俩人就迎了上来,这二人衣着讲究,一看就是有钱人啊!
余容往陆霖昭身后晃了晃,挡住了马牙的一半视线,只因他刚刚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租马要钱!他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
即便如此也阻挡不了马牙的热情。“二位公子可是要置办马匹?”
余容装隐形人,陆霖昭接上马牙的话:“是。”
马牙大喜,他一拍大腿,说道:“嘿呀!别的不敢说,方圆几里,只有我这马厂马匹最精良!甭管您是要租还是要买,我这应有尽有,您今天算是来对地方了!二位里面请,我给二位倒杯茶去去火气。”
陆霖昭拍拍余容的手臂示意他跟上,自己也跟着马牙进了一个小棚子,余容全程没说话,马牙心细如发集中火力和陆霖昭攀谈。
“这天热的很,棚子里乘凉休息会儿,不知二位此行是要去哪?您说过地方,我好给您推荐一二。”
陆霖昭泯了口茶,润着嗓子,茶叶不知冲了几遍,淡的和喝水没什么俩样。“我们租俩匹,您这的马能在临河镇还吗?”
“临河镇?”
看马牙表情古怪,余容追问道:“有什么问题吗?临河镇不能还吗?”
眼见生意要黄,马牙急忙道:“能还能还!是这样的二位爷,临河镇没什么问题,就是你们最好按照我给您的路线走,还有就是……押金得加一点。”
“为什么得加钱?”余容语气沉了些,马牙连忙道:“二位爷别生气!真不是我想坑您钱呐!”
陆霖昭出声道:“你总得给一个理由,否则我如何能知你是不是在骗钱?”
“二位爷没来过这边吧,您不知道!”马牙朝二人招手,余容侧过身去听。“唉!临河镇附近有好几个村子闹鬼啊!”
见俩人不信,马牙不想黄了这单生意,压低了声音说道:“二位爷可别不信这些,不是我在这里吓唬你们,那附近可邪乎了,千万别晚上从那附近过,尤其是东河村!可邪乎了!”
“你具体说说看?”
马牙往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才低声说:“得有快俩年的事了吧,听说最开始是起了一阵浓雾,那雾大的哟!脚下的路都看不清!”
“住在里面的人,都说那雾是妖怪变的,刚开始吃鸡鸭牲畜,后面开始吃人了!”
“就说东河村,那时东河村也有几百户人,被吃的只剩下几户人了!等请的道长到时村子已经空了!活下来的那些人也得了疯病,没多久就死了。”马牙唏嘘道。
“是什么样的疯病?”余容问道。
“白天里不敢出门,夜里边哭边叫的说糊话,可吓人了!就算把人捆上了还会自己跑出去,劲大的很!疯了几天之后就死了,造孽哦!就算是逃出来了,也没能活下来。”
“后面过了半年就开始闹鬼了!说是之前住里头的人从地府里爬回来了!”马牙直直摇头叹息。
陆霖昭问:“闹鬼之后没有请人去看吗?”
“请过一次,专门找的驱鬼的道长又做了一场法事,不过该闹鬼还是闹鬼。”
“害,临河镇那边也没多少人住了,也请不起了。”
马牙说的口干舌燥,他灌了一杯茶继续说。“所以真不是我有意抬押金,是那地方太邪乎了,我这马也养了好些年……”
后面的话余容没再听,他回想着马牙说的话,联想陆霖昭提供的信息,愈发奇怪了。
从马牙手中取回画了标记的地图,陆霖昭多付了一倍的押金牵着俩匹马出了马市,余容一路上都没说话。
“在想什么?”陆霖昭问道。
“在想什么时候到东河村。”
陆霖昭忽然牵唇笑了一下,余容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听完马牙的话会害怕,那村子里住的不是鬼就是妖,说不定还是一只法力高强的大妖,那么危险你没想毁约逃跑吗?”
已经临近傍晚,小镇街道上有几个小孩在路边玩蹴鞠,三三俩俩的行人正往家赶,走在路上能闻到谁家炖的豆角焖排骨。
余容忽然停住了脚步,陆霖昭也跟着停了下来,他微抬着眼皮,那双深色的眼瞳撞入一对桃花眼中。
“那不是还有你吗?陆道长。”
少年眉眼间带着笑意,嗓音清亮,苍白的皮肤透着一丝薄红。
陆霖昭忽然想起院子里种的芍药,是他出关后重新移植的,养了三年将将开花,他日日盼着,夜夜望着,盼着花开。
总算,在雨夜里开了花,那一晚陆霖昭久违的睡了一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