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溅到他脸上,亚菲斯特毫不在意地抹掉。
他将人拖走,这次是彻底走了,没有杀出回马枪,只是留下一堆慌乱的人。
她们都是惶惶不安的人,莫名其妙来到这里,莫名其妙被吓到,莫名其妙看到人死了。
很少有人能承受的住。
亚菲斯特什么也没说,但是众人都知道逃不出这里,必须参加三日后的生日宴会。
季槐宁又闭了闭眼眸,耳边都是那些人的抱怨,她的心里像是悬了一块石头,落不下来。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我……我不能留在这里啊!放我走吧!”
那戴眼镜的青年很镇定,季槐宁还是注意到他轻微的手抖。
刚刚余光见他的时候,感到有些熟悉,不知道这个感觉从何而来。
没想出来,有人说话了。
“现下还是出不去了,老老实实按照他的要求做吧!”那个老人不得已开口,一下点醒了大家。
亚菲斯特给了四把钥匙,本来是两两一间,现在死了一个人,总有一个会落单。
只好随机分配,猜丁壳了,同样的两人就一间。
一番下来,也花了不少时间。
季槐宁和那个银框眼镜一屋,很巧的是老婆婆和那个孩子一屋,还有就是中年大叔和刚刚被他骂的那个人一屋,还有一个女孩子,有些瑟缩。
在这期间,也算是知晓了几人的名字。
银框眼镜的青年叫季砚清,老婆婆叫孟裁云,小孩叫孟意,是孟裁云的孙女,中年大叔叫刘达,另外那个叫沈临,那个女孩子叫林穗。
各自拿了钥匙,慢慢走上楼梯,她路过花瓶的时候看见了郁金香,想着这古堡主人还挺有情调,这时沈临差点摔倒,季槐宁下意识扶了他一把,听见人很小声说了谢谢。
然后就抽开手走上去,同季槐宁隔开了。
季槐宁:“……”就是说她有这么像流氓吗?这么害怕她?不就扶了一下。
她想了一下,没表现出来,不过手中凉意还没有完全散去,季槐宁轻轻摩挲,才恢复暖意。
刚刚碰见沈临裸露的皮肤,竟然很冷,不应该啊!
他离火炉那么近,怎么还这么冷呢?
她们很快来到走廊,下面的灯“啪”的一声关了,只有走廊上的灯,似乎没什么人打理,上面蒙上了一层灰,导致灯光昏暗,有些看不清楚,走廊狭长而高,有种扭曲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这里铺着地毯,只有她们极轻的脚步和嘀咕的声音,季槐宁闻到空气中有些霉味,蹙眉无言。
什么东西发霉了吗?
走廊两旁挂着画,季槐宁她们这个角度看来里面的人儿身长又扭曲。
钥匙在季砚清的手里,季槐宁打开小手电筒照亮,看着他对准插孔插进去转动。
这小手电筒还是她在夕夕上面淘的,身量小容易携带、照的远,最主要是便宜!季槐宁之前寒假上夜班时很需要这个东西,也就买了一个。
季砚清打开门后,拔出了钥匙,一进门扑面而来的灰尘散在空中。
季槐宁面上表情不太好,有人从身后递给她一张叠好的手帕,她没推辞也就接受了。
她差点没忍住,给人一个过肩摔。
“谢了。”
季槐宁朝着他挑挑眉,捂住口鼻,所幸里面还算干净,有一张大床,足够睡三四个人。
旁边也有一个炉子,只不过看起来好久没有烧过了。
季砚清敛了敛神色,点点头。
季槐宁在这人旁边时就注意过,毕竟看起来真的很有钱!他一身得体西装,勾勒出良好的的身材,手腕上戴着低调的腕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品牌,但一看就很贵,而且给的手帕上绣着精细的刺绣。
一看这人非富即贵!
要不是有法律拦着,她要跟这些有钱人拼了!
季槐宁口嗨一下,微微拉开窗帘看了一眼外面——天黑沉沉的,还能看见雪在下,她吹了一下,窗户上顿时白雾雾的,季槐宁伸手花了个笑脸,准备拉上时,倏忽间看见远处有些身影,她还没拉开,就听见有人大叫。
于是立即拉好窗帘,同季砚清对视了一眼,两人朝着门走去。
之前消失的亚菲斯特又出现了,他正站在门内看着地面,那里坐着一个人,是孟意。
赶来的真快。
亚菲斯特立马将人扶起来,孟意说了很小一声谢谢就跑到孟裁云身边躲着了,极其怕生。
“客人这是怎么了?”
没人说话,孟意只是看向窗户外的远方,亚菲斯特了然地看了一眼,看见那些层层叠叠的黑影,解释道:“客人不必担心,这都是堆的雪人,只不过看不清楚,也就有些吓人了,客人们晚上拉好窗帘,早些睡觉就是,若实在是冷得很,可以从柜子里多拿层被子裹着。”
裁云点点头,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她老了,皮肤像是树皮一样皱着,头部覆着银丝,有些承受不住。
孟意伸出手拍了拍他她的背,想替他她解疼痛,却做不到。
“没事。”
孟裁云回了个安心的笑容,亚菲斯特礼貌地朝人打了招呼,出去了,还贴心地为她们关好了门,又同其他看热闹的人嘱咐早些睡,就离开了走廊。
这些黑影是雪人?
这么多又是谁堆的呢?
明明古堡中没有什么人的。
不过境中世界无法用常规的思维去思考,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何况最开始她们还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这里,季槐宁不再纠结这到底是不是雪人,还是老老实实休息吧!
她从柜子里捞出被子,放在床上,然后掀开,准备躺下休息了,这两天实在是太累了,她的眼底还泛着青黑。
季砚清也休息了,两人就脱了外套睡觉了。
她们中间的空隙可以再睡一个人。
不久,季槐宁平稳的呼吸传来,季砚清偏了偏头,头发摩擦着枕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明显,他朝着季槐宁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也放心睡了。
夜色降临,不知道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靠过来了。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