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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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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前前后后忙碌起来没完没了,他嫌苦活脏活太累做不了,排除完绝望的发现不做这些别的他也没经验。

他这些年来零花钱到手即挥,没有存钱的意识,因为他那时想的是父母欠自己的,放养他这么久,不补偿自己怎么行?

直到他有次辛辛苦苦在不透风的大仓房搬了半天的货箱,得来的报酬只有区区十位数,一刹那所有的理所当然烧成灰飞走了。

这期间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宋苛在暑期过半的某一天,告诉自己来不了青城,家里有事。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可以理解。

宋苛从没说过自己必须来,他的意思是可能来。

季昭野回复个“好。”,心灰意冷地永久退出了这个号。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挽留?责骂?

若当初坚持了解他的家庭,蝴蝶扇动的龙卷风能否席卷青城?

删掉宋苛的账号不会得到一丝慰藉,他估计会日夜后悔这个选择。

那不如假装什么也看不见,不抱任何期待就好了。

父母其实没有离婚,母亲没有死掉,那晚没和父亲吵到将近决裂,宋苛和他保持多年联系。

什么想独立都是假的,不喜欢了也是假的。

自欺欺人才能对生活有所期待,至少缓刑“自暴自弃”的死罪吧。

季昭野站在被告的位置,听法官宣判他的罪刑:

2018下半年,季昭野进入了一所风评相对好的大专,选了师范类专业,父亲给他打了数量不小的生活费,他没有收。

军训时期谈了新的对象,浑浑噩噩和对象过了好一阵子,钱不够只好收了父亲的钱来谈男朋友,第三个月看到父亲微信里的转账通知,愧疚之心上涌,毅然分了手,准备赚钱。

2019上半年,季昭野询问室友赚钱方法,起初他还问有没有高效轻松的方法,被室友开玩笑说有的,你愿意出卖身体就行。

他咬咬牙还是去干了脏活累活,洗盘子干后勤不小心砸掉几个倒贴钱。考了驾照没处使,骑着电瓶车到处送外卖,单子难抢,天热了他就干不下了。学校招志愿者去其他省登记学生体考成绩,他去参加这个培训学习了些计算机,挣了一点小钱。

后来到附近大学城找了好几家网红奶茶店摇奶茶,因为样貌出众有优势,目前干的还不错。

没想到为了赚钱挣生活费大学老挂科,导员请了他父亲,告诫季昭野再挂下去拿不到毕业证。

打工在上学期间被迫截止。

2019下半年,暑假几家网红店倒闭,不得已另辟蹊径,凭着所选的体育教育行业和以前结交的人脉去了些体育馆或者健身房帮工,靠出色的身体素质混的挺好,后半年的生活费攒了不少。

朋友里有熟人周予调侃他怎么开始体验穷人生活了,不过阔公子生活了?

季昭野懒得与他这种富二代争辩。

末月,一城市突发重大事件,人心惶惶,流感从个例突变到百例,千例……

2020一整年像是空白的,部分大学先实行停课在家教学到封校管理,季昭野的打工生涯断崖式下跌。

学校里是无尽的网课,黄色封条,蓝色口罩和萧条的马路。

疫情在全球大规模传播,此次疫情成为21世纪以来最严重的全球公共卫生危机之一。

家庭再现新变故,收到奶奶疑似感染肺炎的噩耗,季昭野在网上做了自媒体赚小钱,坚决拒绝父亲的转账,让他先照顾好奶奶,两人的关系闹得更僵。

下半年疫情有所好转,季昭野已是大三,通过学校特批外出实习,在学校所在城市实习,减少了跨区域流动风险。

转眼来到2021的夏日,季昭野的大学生活浸泡在冷冰冰的疫情中,在浑身神经感官无知无觉间就结束了。

看来除了个人因素,环境也造就他“自暴自弃”的最佳犯罪时机。

疫情期间在线教育招聘需求还是很旺盛的,可惜他是户外型教师,做不了这些,空有实习经历可不行。

自媒体的收入还算可观,他看平台火什么就拍什么,适应形势。

他什么都做点,却做不彻底,他的生活标准就很简单,赚到钱就花,活了一天是一天。

青城外围的疫情比市中心可控,人流量小,确诊人数一天天减少,他家附近店陆陆续续都开张了。本来他是有家可回,放假前小区自家那一栋有人感染了偷偷回去,他拖着行李远远看着小区合上门接受隔离,严禁任何人进出。

他和父亲通了电话,聊的不多,就让他好好待在家别出去,自己找便宜酒店住了。

季昭野问完奶奶不容乐观的近况,沉思一会道:“爸,一定照顾好自己。”

他听电话另一头连叹几声,先挂下通话。季昭野对着通讯录第一栏的通话时长愣神半晌,跳平台到手机导航,拎好行李找酒店。

疫情期间不好打车,得亏他返程没想过待太久,行李里只放了必备的换洗衣服和日常用品。

每一年夏季的热度都不降反升,尤其是他现在亲历的2021年,热空气如同趴伏在树干的树懒,雷打不动地停留于青城这座沿海城市。

街上许多门头换了新,以前这里还残留一些旧街区的特征,现在完全靠拢市中心的商业色彩了。

他跟着导航鬼使神差经过那家老字号烘焙店,门头改成西式的差点没认出来,店面格局依旧是方格大小,四周围了玻璃和浮雕贴纸。

季昭野的行李放在门口,他的手不由自主伸向店门的木质把手,犹豫片刻还是握住拉开门跨进去了。

这店他没来过几次,会员卡被丢到家里哪个犄角旮旯里找不到了,因为季昭野作为本地青城人却不爱吃甜品。

可带了宋苛第一次来这里,看他狼狈吞咽甜品生怕以后没机会尝到的样子实在惹人欢喜,便把这店加入他的必经之路了。

今天进去的理由很简单,吹空调短暂避个暑再出发。

通过内里新设的消毒检测通道,季昭野没看店里出的甜掉牙的新款,他拿夹子挑了以前宋苛爱吃的糕点,价格涨了不少,不过比其他的便宜多了。

谁知道这小子以前到底是真喜欢还是爱省钱呢。

他开手机看新闻播报今日新增患者人数,另一只手托着盘子递给前台。

“奶油小方,提拉米苏拿破仑,每个一份不打包是吗先生?”

季昭野眼睛低垂专注看手机屏幕,无声点头。

“身上有现金吗先生?电子支付机器这周系统出错了暂时无法使用呢。”

店员的嗓音隔着一层白色医用口罩传出来略显低沉,咬字铿锵有力,语言里的热情被那冷雾缭绕的音色压抑下去。

安在卖蛋糕的人身上不如安在广播站或配音室的人员里合适。季昭野设想时脸上浮出笑意,他从裤口袋找出几张整钞,叠好夹在手指间准备主动放到柜台上。

不料手到半空与另一只手相碰,许是那店员过于殷切和季昭野的想法撞一起去了。

季昭野也戴着口罩,嘴角肆无忌惮地勾起展露出笑容,觉着这店员怕不是新来打工的,刚刚说话都有些抖——

他无情绪的眼瞳往内收缩了一下。

虽然与他交擦过的手戴上胶质手套,不该有任何人的触感。

季昭野抬眼前闪过一丝疑惑,他竟觉得那熟悉的凉意不是手套给的,是这个店员自带的温度穿透橡胶去抚摸自己的指尖。

牵过那么多次手了,他会认错吗?

两人同时拥有预感般将视线放到对方身上,四目交汇的那一瞬间季昭野手中夹着的纸币脱落,轻轻掉在柜台中央。

包装下蛋糕的甜腻气息从缝隙钻出,空调的吹风口自动调整角度上下吹拂,将那味道充斥整个空间,店里唯有二人,无其他人搅乱这气氛。

真的是他。

季昭野家里没有人信教,他去过宋苛家,客厅正中央就贴着基督教的纸样,他心里还在滑稽地说怎么会有人信外国的基督教呢。

从今天开始他信了。

即使和对方初次建立纽带时并不快乐,但是他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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