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月毕业前在学校也是个传说般的存在,眼下林时曜就是站在流言蜚语的正中央。
所有人无不羡慕他有个好姐姐就算了,现在还白嫖一个好哥哥。
说什么费铭在自己班上任何职务都不担,除了学习一概不管,却只对他和费茹上心。
林时曜叫苦不迭,不交手机的事持续不到两周,他就放弃了。
每天到校规规矩矩地上交手机,放学再找苗老师拿。
苗老师见他又听话地交手机了,不由地哟出声来:“你姐说你坚持不过两个星期,居然还真就只坚持了十一天。”
“我姐真这么说的?”林时曜难以置信地反问。
苗老师把他心心念念的手机锁进抽屉里:“不然呢?还是当姐姐的了解弟弟。”
林时曜那叫一个痛心疾首。
算计,都是算计!
我拿你们当家人,你们拿我当日本人整。
要真是拿林时曜当日本人整,林时月不会多此一举地给费铭提点一句:“别太担心,拿自己当亲哥哥就好。”
对比他对费茹的约束。
她认为林时曜因为不交手机变得不学无术的可能性不大。
林时曜成绩不差,不是年级最好的,却也能在前一百看见名次。
在京南高中,这个排名将来考个双一流不难。
他缺的是自律。
不知道是不是她和林娜管得太多,沈陈东这个做父亲的,在教育儿子方面,插手得又太少。
林时曜的心性吃不得一点苦。
但凡累到自己了,他就想抱怨大哭,央求林娜带他回家。
家是温柔的港湾没错,但林时月不愿家变成林时曜堕落的温床。
她这几天忙青年志愿者协会的事,要跟着学姐学长们到处跑,没时间回家,就住在宿舍里留的床位。
林时月和费铭通电话的次数频繁起来。
“林时曜最近有给你添麻烦吗?”
费铭摘下眼镜,抖了抖手里这张错误百出的物理卷子,实话实说:“有。”
林时月嘴角的笑容僵住,倚在宿舍阳台的铁栏上:“你别这么诚实嘛。”
得益于两人喜欢当妈当爹管孩子的爱好,靠着汇报孩子的情况,林时月和费铭的关系真正熟络起来。
费铭也非故意呛她,实在是要他管的事太多,一团乱麻。
林时月不在家这些天,他的后妈也很少在家。
听说林娜收到了西点世界杯的比赛邀请,最近在自己的蛋糕店里闭关,加班加点的练习。
这就意味着,没有后妈的调和,他要和关系暂时缓和,实则并不熟悉的父亲,频繁接触,长时间相处。
费诺不为人知的一面,源于原生家庭出来的自卑。顾虑上一段婚姻的失败,他担心他的行为会阻挡林娜的事业,促使林娜像宁素一样,选择离开。他在家独自陪孩子的时间里,宛若惊弓之鸟,帮林娜处理所有需要父母共同承担的事。
既害怕会阻碍林娜发展,又害怕林娜见过事业的春暖花开后,会厌恶他的存在。
费诺居于后方,所做的全部都有些用力过猛了。
心烦。
费铭捏捏酸胀的眉心,费诺最近跟疯了一样,排班紧密地找家里的每一个孩子谈话。
在他面前倒说不出太多,面对费茹和林时曜,听两个孩子讲,通常聊天不到十分钟,费诺就开始压着哭声了。
把费茹和林时曜精神快搞崩了,不知道费诺是不是心理出现问题,一个二个都来找他解决。
林时月和林娜的先后忙碌,还促成另一个更显眼的问题——
林时曜纪律的散漫。
费铭对着电话重重地叹了口气,林时月头皮听紧了:“怎么了?你说,我忙完回来收拾他。”
“没什么。”费铭咬牙硬忍下来。
他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儿,受到点儿挫折就哭爹喊娘地找靠山。
林时曜的手机,他管住了,问题是林时曜一张不如一张的物理卷子,成绩越考越差,分析几张卷子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费铭不觉得有管不好的孩子,只有下不了死手的家长。
费茹会听他的话,怕他,有血缘层面的压制,还有从小到大她犯错后,他不假辞色的惩罚。
林时曜这边,估计是习惯了近日来林时月对他的和风细雨。
俗话说,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费铭扫过卷子上的错题,凡是他讲过的,林时曜都没错过,但错的又是些再简单不过的题型,且题型保质期不过三次。
研究近几周的卷子,他讲过的,也会三次之内犯一次。
费铭扔开试卷:“姐姐,你什么时候回家?”
林时月翻看日历,熬过一次PRE,下周就能每天回家了:“下周一吧。”
“这期间,”费铭语气坚定,“无论林时曜给你打多少次电话,你都不要接。”
林时月一怔,虽然不清楚费铭要做什么,但涉及教育,本就是一方管束,一方放手,绝不能一起管,更不能一个管了,另一个又插手。
她不作思考直接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