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抹下把脸,耳朵却更红,耳廓几乎滴出血。有点不对劲。
符叙再抹了把脸,双手撑在洗漱台上望向镜中,脸色同样异乎寻常的红。
今天格外不对劲。
而衬衫上似乎仍残留酒鲤的气息,果酒的味道与清新的木质调雪松味香水杂糅,似溢满高脚杯的蓝泊拉威士忌。
醇香引诱人类堕入魔域。
躁意一直从心口蔓延往下。
不知道是不是衬衫上沾了酒味的原因。
但仅仅一件沾了果酒和香水味道的衬衫,却怎么能……
符叙觉得他自己可能疯了。
怎么能……
这是真疯了。
他稳住心神。先离开这儿再说。
可才出卫生间,迎面就撞上酒鲤。
一侧肩带被她蹭掉松散地挎在胳膊上,脸庞濡了汗的红,睁开的眼湿漉漉,张开手臂要抱抱。
符叙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满怀。
反应过来时,酒鲤左右脚打架,拉着符叙向后倒,咣当两个人双双倒地。
他惦记着此人脑袋,并不敢太大使劲,酒鲤却好,酒后劲依旧大,符叙被她压在身下,身上人的吐息近在耳旁。
似席卷海岸的热浪,能将人溺死的程度。
酒鲤开始上下其手。
“宝贝儿别动。”
她的唇蹭过来,吻星星点点落下,指尖探进符叙手指空隙,嫌身下人不安分,眼睫轻颤,唇齿微微加重力道。话语似湮在绵薄雨雾中,潮湿、氤氲、蛊惑。
哄小孩子的语气。
符叙身体直条条僵住,动弹不得。
大脑比身体更先一步空白。
耳根到脖子一片通通透透的赤红。
像一场伊甸园幻想。
他从这幻想中抽出丝清明,想起车上他最终无奈喝掉的那杯粉红普罗塞克,惊觉那其实是半杯酒,另一半肯定被酒鲤给喝了。
而这酒毫无疑问应当是酒鲤招惹的那对男女本来为他们自己准备的。
许久之后,符叙呼出口气,扣住酒鲤后脑勺,侧翻过身。
两人位置颠倒,酒鲤睫毛刮过他的脸。
符叙掣住她两只手,开口:“酒鲤,我是符叙!”
……
他说得坚定,酒鲤愣住。
就在符叙以为她看清楚了他,终将退避三舍时,酒鲤突然两手并用,超大劲揉了揉符叙的脸。
“……”
“不乖。”她说。
“……”
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迸裂开一条缝隙。
心底抑制不住颤抖。
符叙和她微微错开一点距离,便这样掰过酒鲤的下巴,眼睛与她对视,希望能从那双眼里找出来点别的东西:“酒鲤,看清楚?”
酒鲤的手覆上来,察觉到他的躁动不安,安抚似抚摸上符叙眉眼。“我知道……”她哝哝着,“知道的。”
凭借本能开始动作。
星火燎原之势一般蔓延开。
符叙却想,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
可幽深海底被盏探明灯照过,无尽黑暗里劈出点微火来,符叙觉得他的心在剧烈动摇。
脑海中几近卑劣地期冀自己能就此烧死在这样烈的旺火中。
就这一次,烧死在如此炙热中。
*
一直折腾到将近凌晨六点。
酒鲤第二天睡醒已经下午。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她习惯性翻身去摸手机,翻到一半,腰竟先疼得散架。
僵直着缓了好半晌,疼劲退去,她睁眼这才看清周围环境,又是酒店。
床头整齐叠放着她昨天的衣裳,手机被放在了床头柜上,身体清爽,也并不黏腻,但她记得她昨天晚上跑了好久的步,累的满头大汗也要吃一口超级香的鸡腿来着。
酒鲤摁着眉角,动了动腿。
不动还好,一动……
“……”
???
运动太过了?
什么样的鸡腿有那么香?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昨天晚上最后是谁送她到酒店的?
符叙。
酒鲤脑中走马观灯似浮现出记忆碎片。
男人衣衫下烫如烙铁的肌肤,柔软生涩的吻,掌心握于她腰肢上细细密密的战栗,一遍又一遍在耳侧呢喃她的名字……
而且回忆中符叙拒绝多次,是她非要把人摁在地上乱亲。昨晚心肝宝贝浑话大锅炖叫了个遍,可谓软硬兼施,确确切切的霸王硬上弓。
酒鲤一瞬间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捂脸哀嚎。
太丢脸了,太抓马了,不如就这样睡死了算了吧?
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打滚。
滚了半天,腰上撞到什么东西,于是又龇牙咧嘴地爬起身,忍着酸疼抻直胳膊在被窝中乱摸一通,手触到金属圈环,酒鲤顿住。
被子下是一枚男士白金戒指,宝诗龙下半年的高定款。
很显然是符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