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卓云训完师妹又朝苏瑾解释:“这是我师叔冰羽道尊的入室弟子曲凌霜,内门弟子中数她年纪小,入门时间晚。平日里也是被众位师尊和师兄弟们宠坏了。方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岂敢,仙长严重了。”
“这七绝岭的由来,你若是知晓,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参详一二。”司徒卓云上前一步,到了苏瑾跟前。
“若是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帮助我们尽快找到秘境入口,你也可以早日回家与父亲团聚,你说是不是呢,苏瑾妹妹?”面前的白衣修士还是没有揭过之前的话题,又问了一遍。
苏瑾看了看对面一脸殷切地注视着自己的司徒卓云,又瞧了瞧旁边此刻正双目圆睁,仿佛能喷出火来的曲凌霜。这种眼神,苏瑾是见过的。
八岁那年,苏瑾用攒了大半年的彩纸和飘带跟父亲一起做了一个纸风车,这个风车和村里小孩常玩的那种四叶风车不一样。
一根细长的竹竿上架起两大两小四个风轮,里侧大风轮用飘带做轮毂,外面小风轮用彩纸,父亲还特意从一把不知何处寻来的旧剑鞘上取下两个小铃铛,安放在风车上。
那是苏瑾整个童年也是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好的玩具,鲜艳的色彩,动听的声音,还有拿着它在路上奔跑时其他小孩羡慕的目光足以令任何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下孩子着迷。
那个冬日的午后,年幼的苏瑾拿着风车跑遍了苏家村的大街小巷,直到遇见了村长的孙子苏耀宗。十岁的小男孩,用一双愤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苏瑾和她手中的风车,与今天曲灵霜的眼神一般无二。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当年的苏耀宗,眼神中除了愤怒还有一丝贪婪。
苏耀宗招呼着几个跟他要好的小孩儿上前,二话不说就要抢走苏锦的风车。一向胆小的女孩儿今天却发了疯似的要和对面几个几乎高出她一头的孩子拼命。
只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要顾着手里的风车。
不一会儿功夫,苏瑾渐渐不敌,手上、脸上都挂了彩,鲜血从额头的伤口渗出滚落到苏瑾的眼睛里,烫的她睁不开眼。
苏耀宗瞅准机会一拳将苏瑾撂倒。倒地的一瞬苏瑾就势一滚将风车压在身下,死死护住,任由对方一拳一脚地落在自己单薄的小身板上。
苏瑾毫不怀疑,要不是最后父亲赶到,自己真的会被这几个孩子活活打死。那是苏瑾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父亲发那么大的火。
虽然父亲出手教训了苏耀宗给自己的女儿出了口气,但是当天晚上,村长的儿子就带着几个他们族中的远亲,把苏家的祖宅砸了个稀巴烂,并扬言要将苏瑾父女赶出苏家村。苏父无奈,只得带着苏瑾来到七绝山脚下的老屋住下。
这么多年的经历告诉苏瑾,此刻不开口才是最好的选择,可眼下的情景已没有了让苏瑾明哲保身的余地。
正如司徒卓云所说,只有说出线索,帮他们找到秘境入口,才能尽早回家照料父亲。
况且村中还留着一个玄天门的修士,他到底是为父亲治病还是致命,一切都要看这次寻找秘境入口的结果如何了。
苏瑾没有天真的以为这些白衣修士们自诩修仙正派,就一定全都是好人。
村长动员大家修苏家祠堂,还有春秋两季交公粮的时候,说的也十分的义正言辞,冠冕堂皇。可是给村里不服自己的人穿小鞋,背地里默许自家亲戚欺负孤儿寡母,甚至明目张胆的克扣长工口粮,这些事他也一件没少干。
况且这个领头的仙长早就说了,一家一户是小情,天下苍生才是大道,既然现在寻找秘境入口是为拯救天下苍生的大道,那为了这个舍弃自己这一家一户的小情不也理所当然吗?
苏瑾收敛思绪,缓缓开口。
“七绝岭不是因山峰数量而得名,而是因为这山中七样奇绝的事物——陡崖、曲路、怪石、毒虫、毒草、迷雾、枫林。”
“那这七种事物究竟绝在哪里?你详细说说。”司徒卓云再次开口追问,他总感觉这会是寻找秘境入口的一个重要线索。
苏瑾这次不在隐瞒,把自己知道的一切一股脑说了出来。
“七绝岭虽被称为岭,山势却十分高峻,最高峰七绝山高千刃,南北连绵数百里,隔绝东西,此乃一绝。山东侧崖壁垂直,无法攀登,西侧山势稍缓,但山间小路盘曲复杂,行人走在山间,迷路者甚多,此乃二绝。山中怪石嶙峋,尤其石壁中凸起的石块棱角分明,锋利异常,稍有不慎就会被割伤,此乃三绝。此山地处大陆东南,临海而坐,故而水气充盈,一年四季雨水不断,山间溪流纵横,水畔草泽,常有毒虫栖息,被毒虫叮咬,轻则皮肤红肿,重则当即允命,此为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