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暗一从黑衣人身后袭向他的后心,念尘一柄银色宝剑从侧面斜刺过去,还没看到结果,安素晚噗通一声掉落水中。
暮春的素水河依然冷的刺骨,冰冷的江水瞬间将安素晚包裹起来,她拼命挣扎着,心里绝望,完了完了,我的濡鱼、我的蜜炖煎鱼,我的鱼松和鱼丸,这么多美味,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还有箫南风答应我的飞茶甜鸭、清蒸东星斑和明炉烤乳猪,一口没吃到,今日空着肚子祭了河伯的五脏庙,哎呀,亏了,亏了。
菩萨啊、神佛啊,我错了,星宿不利,今日不应出门的。
她使劲扑腾着,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水面上好像有五颜六色的琉璃灯火映入水中,然后越来越黑、越来越暗,身下好像有一双大手拽着她,一寸寸的向更深的水下沉去。
睡吧。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在她即将沉沉睡过去的时候,忽然有一双大手揽住她的腰身,难受的好像要炸裂的肺部舒服起来。
唇瓣上柔柔软软的,她贪婪的吸吮着,那是生命的气息。
渐渐地,意识缓慢回笼,她缓缓睁开眼睛,漆黑的水下,好像有一抹耀眼的闪耀的亮光划破一望无际的黑色,她伸手拽住那抹耀眼的亮光,一张眉眼如画的面颊在她面前缓慢放大,哦,是了,有人下来救她了。
神识彻底回笼,她意识到,来人正含着她的唇瓣给她渡气,一双大手环着她的腰身,带着她缓缓向上游去。
破出水面的瞬间,那人打横抱起她,飞身而起。
她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轻声说:“花知意,别睡。”
语声清润,带着些许哑意,好似金石相撞,铮铮鸣响。
是阮予墨。
她唇瓣弯了弯,一双手臂轻轻环着他的腰身,软绵绵的靠在他怀里,然后彻底昏迷过去了。
没人看到,盛大的黑色天幕上,五颗耀眼的星辰缓慢靠近,然后爆出耀眼的光芒,足以掩盖明月光辉。
“花知意。”阮予墨抱着她,微微蹙眉,唤了一声。
他本在三层大船上和东青龙缠斗,那白髯老头厉害的紧,他和大梁太子范居然、东魏太子郑景行和南齐太子箫南风联手,也只能将将和东青龙、南朱雀、西白虎、北玄武打个平手。
他们出手既是杀招,显然都是经历过隐蔽又特殊的训练,确认是前朝招式无疑。
还有河面上和大梁士兵纠缠在一起的黑衣人,训练有素,被层层将士包围起来,竟不见丝毫慌张,为首黑衣人放出一枚信号弹,信号弹划破长空,在半空中轰然炸开,绚丽夺目。
烟花掉落,忽然有数百人之众密密麻麻的从半空中压将过来,一阵箭羽袭来,天罗地网一般袭向素水河面。
不论大梁将士,还是原包围三层大船的黑衣人,纷纷中箭跌落进素水河中,显然这些人皆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不惜牺牲几百个仍在和大梁将士搏杀的自己人,也要将他们这三国太子和大邺靖王府小王爷留在素水河上。
阮予墨眸光蓦的一沉,忽然瞧见他们原坐着的画舫侧翻过去,安素晚跌进素水河中,一双手在水上拼命挣扎。
而那名黑衣人,直直越过手忙脚乱的暗一、无殇和念尘,向着正在挣扎的安素晚抓去。
阮予墨这么分神的瞬间,东青龙手中宝剑忽至,直直向着阮予墨眉心刺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大梁太子范居然左手对南朱雀挥出一掌抽身出来,横剑挡开东青龙剑尖,长嘘一口气,旋即大骂:“打仗走神,不要命了?”
这么呼吸瞬间,东青龙和南朱雀的宝剑已经追过来,剑锋呼啸,莫大的压力瞬间将范居然和阮予墨笼罩其中。
二人身形一转,呈背对背姿势,分别挥出一掌,然后阮予墨飞身而起,直直迎着东青龙的剑尖飞去,掌风同时呼啸而至。
东青龙一怔,手挽剑花,凝聚内力,向阮予墨刺过去,噗呲一声,剑尖穿透阮予墨左肩胛骨,与此同时,他的掌风忽至,狠狠拍在东青龙心口。
东青龙口吐鲜血,破布一样被震飞出去。
阮予墨微微蹙眉,踉跄着倒退两步,长身玉立,缓缓稳住身形。
龙章凤质、眉眼如画的容颜淡淡看了一眼插在左肩胛骨的宝剑,伸手拔出来,带出一阵血雨,散落的桃花花瓣一眼,星星点点的落在泛着点点星光的素水河江面上。
“允安~”范居然大惊,长啸一声,挥手隔开南朱雀,堪堪落在阮予墨身侧,伸手扶住他。
郑景行和箫南风离的远,听见范居然呼声,对视一眼,同时打开白髯老头利刃,顷刻间落在阮予墨身侧,三人呈半包围的姿态,将阮予墨护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