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离开布鲁德海文,去洛杉矶......或者更西......不对,我得出国,他们的手伸不了那么远,我能在那边继续......”我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他马上改了口,“我只求能逃离这里,马雷,求求你,帮帮我。”
震动的提示音打断了他的话,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是之前和我交换过的,伦诺克斯的电话。见我要接电话,特里·钱德勒慌不择路地打断了我的动作。“不,别接电话。”
我无视他的动作接通了伦诺克斯女士的电话,电话那头声音嘈杂,明明已经凌晨3点了却吵的厉害。我将电话免提打开,瞥了一眼似乎还想挣扎的钱德勒。
“马雷,不好意思这么晚还给你打电话......是这样的,出了些事情,钱德勒先生,就是互助会的那位先生,他可能卷入了一些事件,现在警察来了,我觉得你可能需要知道这些。”
事件。我重复她的话,一边看向门后毫无气力的特里·钱德勒,想到他刚刚说的事情,眉头紧蹙。
你们还好吗?我问。
“我们?我们没事,但是......这不好在电话里说,现在警察需要你的住址,他们也会去讯问你。”
我看向特里·钱德勒祈求的眼神,他绝望地冲上来,推着门要抢我的手机。我立刻朝着电话那头告知了旅馆的地址和房间号。
“不!!!”他绝望地怒吼一声,爆发出一股力量撞上了房间门。我没挡住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力,防盗链也跟着被一齐撞断。
我因惯性倒退两步撞到桌子,手里的枪因为冲击脱手掉落在地上,钱德勒近乎疯狂地朝我铺过来,从地板上捡起了枪对准我。
停下,钱德勒先生,别做傻事。我说。
“傻事?你已经把我逼上绝路了!”他怒吼着朝我走了两步,漆黑的枪口对准我时又向后退了一步。他近乎崩溃地抬起另一只手捂住脸,声音里带着哭腔。
手机在刚刚的冲突中被撞落在地板上,依稀可以听见伦诺克斯女士惊慌失措地喊着什么。我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
警察会处理你的事情。我安抚他,让他不要再这样歇斯底里。就算你被针对了,打电话报警吧。
“不,他们不会的。”特里·钱德勒绝望地摇着头,“雷迪亚死了,他们会觉得是我杀了她,他们等会就会来抓我,我完蛋了,我完蛋了!”
雷迪亚女士死了。
我呆滞了一瞬,像最后一块拼图拼上所有的线索。所以警察觉得你杀了她,你想逃出国。
“对,没错,我要先逃出去,等一切都平静下来我再想办法解决这事。”他慌张地拿枪对准我,示意我朝门外走去。“朋友,现在事情很棘手,都是因为你,如果你刚刚闭上嘴这些事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我向后退了两步,从旁边的衣架扯过挎包。
“你要干什么?”他紧张兮兮地将枪口从我的脑袋对准了我拿着挎包的手。“把东西放回去。”
现在你手上有枪,我不想莫名其妙的死了,所以现在我得听你的,出门、然后帮你逃跑。我皱着眉没好气的回答他。特里·钱德勒不太信任我,手里的枪一直没放下,他故作镇定地理了理外翻的衣领,手中拥有武器,重获一些掌控权的感觉让他找回了一些自我,另一只空暇的手从裤兜里取出了钱包扔到我怀里。
我当着他的面打开,里面有1000美元的现钞,还有护照和签证。
“我的车子在外面,送我去康涅狄格州的机场,已经买好机票了。”他说着扬了扬手里的枪,示意我走在前面,他学着我的样子用外套罩住手枪站在我身后。
我被他威胁着上了车,特里·钱德勒坐在副驾驶上,手里的武器一刻都没放松下来,他示意我开车,我看到后视镜里后座上放着一个皮质手提箱,他紧张地看了一眼那个箱子,然后恶狠狠地示意我开车。
我开得很快,或者说我不敢开的太慢,因为只要汽车仪表盘上的数字一降下来,紧张过头的特里·钱德勒就会将他用外衣包裹的枪抵着我的脑袋。
为什么是我?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前路,等到汽车驶上高速后,他的神经放松下来一些,这才开口讯问。
当时互助会上的人很多,如果你有能力得知我的住处,你想知道其他人的应该不难。我一字一句地分析道。你完全可以求助其他和你更熟悉的人,而不是来找我。
“因为我已经不知道谁可以信任了,该死的。”他有些崩溃地叫嚷,“我认识莫伊拉,我黑入过她的电脑,从邮件里知道你是她的房东,而且......”我余光瞥见他紧张地咽着口水。“我认识你的母亲,丽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