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因为他。我猜想他应该是把约翰的事情代入进去了,摇了摇头解释道。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我又侧过头去仔细看他,看看这位刚刚出道的新义警,他头发上还沾着灰尘土屑,显然是经历了许多事情,能够看见脸的地方还有不少红褐色的擦伤。
原来主角也会受伤。我看着他腰间被刮破的地方,依稀可以瞥见一些细小的伤口,喃喃自语道。
“你说什么?”他没听见我的自言自语,有些迷惑但还是将面包靠在嘴边。
我在想,你们义警都没有警戒心吗?我看着他一副毫无警戒感打算直接将我给上的面包放入嘴里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如果我在里面放点什么,你当场就完蛋了。
他毫无顾忌地将手中的面包咬下一口,朝着我挤了挤眼睛,真厉害,现在的面罩已经可以做到这种程度了吗。
“我相信你,直觉告诉我你不会那样做。”他毫无芥蒂地咀嚼着焦糖面包,随后发出一阵怪叫,“老天,这面包你下了什么毒,为什么这么好吃?”
“该死,你一定要开一家面包店,我会为了这个面包从布鲁德海文开二十分钟高速回哥谭只为吃这一口的,我认真的。”他夸张地说着,将包裹的面包吃了个干干净净。
看着他近乎夸张的神色,我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真实,来自于一个一直在哥谭被神化的人物。
蝙蝠侠和罗宾,从我中学开始就一直活跃在哥谭的义警组合。
所有人都知道蝙蝠侠有一个看上去就像未成年的童子军搭档。那时候罗宾几乎是所有哥谭小孩的梦想,稍微幼稚一些的小孩会给自己胸前戴上自制的、用笔画上的“R”字的勋章。就连我在中学都买过那些盗版奸商专门设计给小孩玩的罗宾飞镖。
只不过当童年的偶像出现在面前时,我却已经失去了激动的动力。
谢谢你。我淡淡地回应道,将手中的咖啡放到一边。但我不开店……我也不会开店。
“好吧,真可惜。”他惋惜地叹了口气,将那张吸油纸团成团扔进行道边的垃圾桶里。“不过,它真的很好吃。”
我猜他应该又接到了什么紧急消息,因为他腰间接收器震个不停,显然有什么要紧事在等着他。
不回一下消息吗?我看了眼他腰间的那个漆黑的通讯器,将最后一口咖啡咽下喉咙。率先站起身来,俯身将花靠在电线杆上,拍了拍身上的灰。我要回去了。
他看了一眼通讯器又看了一眼已经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我,这才像如释重负一般挠了挠后脑勺,“你说得对,我该走了……谢谢你招待的面包,下一次我来哥谭的时候会想念这个味道的。”
我没再管他,只是自顾自地离开了那条十字路口,和夜翼聊天并不会让我改变他是一位超级英雄,一个享受着这个世界规则红利的主角。
就像他无坚不摧的前搭档那样。
只不过我们这些人并没有那般无坚不摧,回到公寓时这具久经疲惫折磨的身躯和精神终于不堪重负的崩溃了,几乎是房间门关上的同时,我的意识也一同跟着消失。
等再一次醒来时,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艰难的从木地板上爬了起来——昨天晚上我居然趴在房间门口昏睡过去……或者说是昏死过去。
强忍着肩甲提肌久受压迫而产生的酸胀感,我爬起来打开了方面。
门口站着的两人是住在三楼的莫伊拉母女,她和女儿茉莉已经在这里住了两年,丈夫和她离婚后跑去双面人手下当打手,后来在和□□火并的时候死在了哥谭湾港口。
没什么特殊本事的她在唐人街的餐馆打零工,为女儿攒下去大学的学费。女儿茉莉现在在社区学校学习,这里是离她学校最近、也最便宜的公寓。
或许是出于怜悯或者是安慰,她上门来还带上了一袋礼物。
似乎是即将入冬了,她和茉莉准备了一顶针织帽、还有一条深红色的围巾。
老天,你还好吗?莫伊拉和我四目相对时惊叹着踮起脚尖来捧住了我的脸,将袋子里的围巾挂在我的脖子上缠好。亲爱的,你看起来糟透了。
我无法拒绝这种热情,每一次都不行,通常她的女儿茉莉总会在合适的时候拉开她,但这一次她没有。
你的状态真的很差。这个还没我腰高的女孩仰头看着我。马雷,你应该去好好休息。
我现在正在休息。我朝着她们挥了挥手,将送来的礼物收下,勉强微笑着说道。
莫伊拉依旧忧心忡忡地望着我,不顾我微弱地阻挠将我推回了房间,看着厨房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使用过的痕迹,又看到了空空如也的冰箱,她终于掩饰不住愤怒。马雷,你有多久没吃过正常食物了?
我有吃过早饭,我狡辩道。但显然空荡荡的冷藏柜让我的话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莫伊拉忧愁地念叨着,絮絮叨叨地拿出手机来点单。你需要进食,亲爱的,别这样放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