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孟:“我打个麻将招你惹你了?”
嘴上这么说着,他还是把林荷叫过来接着打,自己拿着手机出去了。电话里瞬间安静下来。
“说吧,你又干什么了。”
姜钰憋着一口气说:“我早恋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姜孟怀疑自己听力下降了。
很奇怪,听到姜孟的反应,姜钰觉得自己好受多了。可能这就是转嫁痛苦吧。
“我说,我早恋了。你会生气吗?”姜钰问。
姜孟呸了一声:“我说你个兔崽子故意拿我寻乐子呢是吧,你早恋关我屁事,我又不是你老子。能有人看上你都是那人眼瞎,成天不着调的谁稀罕。”
姜钰无语:“我没开玩笑,我说真的。”
“所以呢,那个倒霉蛋是谁?”
“池清宥。”
这下轮到姜孟沉默了。
他试探地问:“你是不是喝多了?”
姜钰受不了了:“我没有喝酒!我不是开玩笑也不是那拿你寻开心,我说真的,我在和他谈恋爱。他就是我小时候的朋友,你还记得吗,你总说我是被鬼缠上幻想出来的那个朋友。”
电话里静悄悄的,姜钰心虚道:“你还在听吗?你是不是接受不了?”
“我是无话可说了,”姜孟一时无法处理这一连串的信息,“但是,既然他都不嫌弃你,那我也没必要再说什么。所以,你骚扰我就是为了炫耀你对象?”
“不是,”姜钰终于图穷匕见,沮丧地说,“他妈妈讨厌我,不想让我和他谈恋爱。”
姜孟恨铁不成钢:“你傻呀,瞒着啊,告诉她干嘛。人家哪个学生谈恋爱还傻不愣登告诉家长的。”
“我没有!我们都没有说,是她自己发现的,”姜钰深感冤枉,越说越小声,“她还说我要是再联系宥宥,就要联系我的监护人。姜叔,我就给你打个预防针,她要是真联系你,你能帮我敷衍一下吗?”
姜孟:“......”
“闹了半天,绕这么大一圈,就为了让我替你背黑锅挨骂是吧?我就知道你找我肯定没好事儿!”
姜钰立刻真挚道歉:“对不起,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你就帮帮我吧。”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行吧行吧,”姜孟还是心软了,“先说好,你没骗人家吧?你是真的好好跟清宥谈,是吧?”
“当然!”姜钰也不管姜孟能不能看到,猛猛点头。
姜孟:“要是他家长找我,那我就帮你说说好话。但这事儿最终还是得你自己跟人家说清楚才行。”
姜钰说:“我知道。”
“行,那就这样吧,不说了,你林姨打麻将太烂,”姜孟想到输钱就心疼,“我得赶紧回去看看她输了多少钱。”
“好。”
“哎还有一件事,”姜孟还是不太放心,“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你懂吗?你跟清宥聊过了吗?我希望你们做什么决定,都是两个人商量以后再做。千万不要一意孤行,你记住,不管你做什么,关系到的都是你们两个人,不是你愿意自己承担就能说了算的。”
姜钰坚定地说:“我知道了,姜叔。谢谢你。”
挂了电话,他翻箱倒柜地找出自己需要的东西,埋头写起来。
池清宥已经在家待了好几天,池佩还是没有回来。他努力地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学习上,却还是经常分心去想其他的事。
他想姥姥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钱兴的事,她会不会后悔曾经催池佩结婚?钱兴现在还逍遥法外吗?姜钰......姜钰现在又在做什么呢?池佩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他已经在心里把要说的话排练了无数次。
五月份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却还没有热到一定要开空调的地步。池清宥大开着窗户,总是写着写着题,就忍不住望向窗外。树木已经很繁茂,那树枝叶片一直向外舒展,离窗户只有一尺的距离。夜风一吹,就哗啦啦地响个不停。那声音窸窸窣窣,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惹人侧耳。
看着大片大片的绿色,池清宥的心会安静许多。
“汪!汪汪!”
池清宥被突然的狗叫打断了思路。
他瞟了一眼窗外,大概是谁家新养了狗吧,这里养狗的人很多。于是便继续做题。
可那狗好像很来劲似的,不知道在跟谁较劲,汪汪汪个不停。听上去距离很近。池清宥实在被吵得做不下去,终于从窗口探出头去寻觅这声音的来源。
他往远处看了看,什么都没有看到,随意一低头,才发现那只叫个不停的狗就蹲坐在自己家的门前。它好像有灵性似的,感知到有人在看自己,便停了叫声。
不知道是不是池清宥的错觉,他总觉得这条狗在与他对视。
抱着这样荒谬的想法,他往后退了退。那狗真的重新叫起来,只是声音比之前小了许多,仿佛是知道他察觉了自己的存在,便不需要再扯着嗓子叫。
难道是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池清宥拿过手机,摄像头对准那条狗,放大,越看越眼熟,像大黄。它嘴里好像叼着什么东西,镜头里看不清楚。
怎么可能。池清宥拍了拍脑袋,大黄怎么可能在这里。黄色的土狗多了,怎么可能都是大黄。
这么想着,他还是决定下楼去看看这只行为奇怪的狗。
池清宥缓慢地下楼出门,经过院子,隔着栅栏与狗对视。这时他才看清,狗嘴里叼着的是一个信封。
他压下心里发毛的感觉,试探伸手捏住信封的一角,那狗顺势松了口。
这下,它原先被信封挡住的脖子漏了出来。池清宥眯着眼睛看了看,登时站起身打开了门,那狗温顺地蹭到了他脚边。
池清宥的呼吸变得急促,他颤抖着手拉住了狗脖子上的红绳,轻轻地把上面的吊坠翻过面,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宥”字。
“小狗......”他呆呆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