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杉勉强缓了缓神,和齐蹊往电梯走去,他语气淡漠,言辞却是些能代表亲昵信任的抱怨:“一会儿你去忙的时候给我来针镇静剂吧,我在你那睡一会儿。这两天都不敢合眼,快被他搞得神经衰弱了。”
“好。”齐蹊按下电梯的层数键,“我们晚上吃什么?”
但郁杉一直没有接话,齐蹊一顿,神色警惕地看向身侧的郁杉,却看到面前的“郁杉”嘴角勾着诡异的笑容,正目光戏谑敌视地盯着他。
齐蹊皱着眉和“郁杉”拉开半步距离,他眼神中是和对方如出一辙的敌视:“郁寒?我们谈谈?”
“齐医生的表现太不专业了啊,怎么能歧视嫌恶你的病人呢?”郁寒笑容扩大,嘲讽道,“你对我的不爽都写在脸上了。”
“对你这种无药可救的危险型反社会人格,我觉得不必抱有人道主义的仁慈。”齐蹊语气很不客气,“我只希望什么时候能把你彻底弄死,还我一个完完整整的阿杉。”
随着电梯的层数指示灯闪烁,“叮”地一声后,电梯门打开,齐蹊抬脚就往外走。
但郁寒突然出手猛拽住齐蹊,并且在齐蹊反击时擒住他的双手,而后狠狠将齐蹊掼在冰冷的电梯墙壁上。
齐蹊来不及呼救出声,电梯门就已经再次关合上了,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此刻狭长好看的眼睛微眯着,带着阴戾的恶意,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齐蹊面色因疼痛和缺氧而涨红,他抬脚想踹开郁寒,却被郁寒反应迅速地用膝盖重击腹部,齐蹊发出一声闷哼,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这一下撞散了。
郁寒手上的力收紧,他目光狠厉而危险,语气却轻佻上扬地说着:“收起你对郁杉的那点小心思,再有下次,杀了你哦。”
在即将被窒息感淹没的前一瞬,齐蹊察觉到手上和脖子上的钳制微松,他瞬间抬腿以牙还牙地顶向郁寒腹部,而后趁机挣脱的左手手肘向着郁寒肩部一记重击。
但这次“郁寒”没有还击,他吃痛地向后退了一步,捂着肚子半蹲了下去。
“阿杉。”反应过来的齐蹊迅速扶住神色痛苦的郁杉,他看到郁杉眼中明明暗暗的眸光挣扎着,像是在做什么激烈的斗争。
半晌后,勉强压制住郁寒的郁杉才艰难地开口:“抱歉。”
“没事,我下手重,还站得起来吗?”齐蹊说着想去抱郁杉,却牵动了腹部的伤处。
郁杉看到了齐蹊微顿的动作,他目光扫过齐蹊脖子上恐怖的掐痕,清楚知道郁寒刚才是真的对齐蹊动了杀心。
郁杉扶着墙站起来:“你再怎么也不会有郁寒下手狠,齐蹊,你最近对我多防着点,有什么不对直接下重手,就算胳膊弄折我也不会怪你。”
“我哪儿舍得。”齐蹊无奈地说,他立起领口将脖子的掐痕遮住,挡下郁杉的视线。
“可我不想你因为我受伤,齐蹊,在我身边请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对另一个自己万分不放心的郁杉语气歉疚,他按下电梯的开门键,和齐蹊颇为狼狈地走了出去。
医院前厅接待的漂亮女生看到自家老板和郁教授都步履蹒跚一副被揍了的模样,她捂着嘴惊呼:“天哪,老板你们怎么了?”
郁杉目光低敛,不知道怎么解释。
“没事,就是朋友之间打了一个小架……促进友谊。”齐蹊因为疼痛说话的声音微有些不稳,“小鱼,你当没看见就好。”
池鱼目光在齐蹊和郁杉中间流转,并没有嗅到什么不好的气氛,若有所思的她突然眼睛亮了亮,点点头说:“好的好的。”
知道池鱼那小脑袋瓜里又脑补了什么不正经的东西,齐蹊笑了笑,带着郁杉从专用通道往他二楼的办公室走。
齐蹊的办公室很大,还配有内隔间的休息室,他给郁杉倒了杯温水喝,把他摁坐在沙发上:“一会儿打完镇静剂,你去里屋好好睡一会儿。”
齐蹊坐在办公桌前给郁杉开了张镇静剂和安眠药的药单,然后拨通座机叫助理李铮去拿药。
还在精神世界尽力压制着郁寒的郁杉紧捏住玻璃水杯,浅浅地喝了一口。他自顾不暇,便没有注意到齐蹊刚才握笔的手微有些抖,而且此刻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齐蹊深吸一口气,他的腹部一直持续传来的剧烈撕绞的疼痛感,不同于他单纯想要挣脱钳制的反击,郁寒对他下的都是死手,他可能得去旁边的市中心医院检查一下腹部内伤了。
不过齐蹊没在郁杉面前露出异样,他从抽屉里翻出一支化於止痛的外伤药,想给郁杉的右肩和腹部上药。
郁杉稍微回过些神时,齐蹊已经在他身前半蹲了下来,他抬手抓住齐蹊那只想撩开他衣摆的手,对上齐蹊的目光说:“我自己来吧。”
齐蹊也不和郁杉争,他将伤药给郁杉,不过郁杉撩起衣服在腹部於紫处抹药时,他的视线没有丝毫回避。
郁杉的腰肢纤细,冷白的皮肤上大片的於紫显得伤势格外的严重,但郁杉身上那份凌虐的美感让人怜惜又让人疯狂。
齐蹊目光在郁杉漂亮的身体上流连,并不克制也并不露骨,但眼中有隐晦的暗色明灭:“怪我,我下手没控制好力度。”
“不怪你。”郁杉解开衣领的扣子,扯下右肩的领口,将伤药抹在看不见的痛处,“你的伤怎么样?一会儿我帮你上药。”
郁杉显然并不知道自己此刻衣衫半解的样子有多勾人,揉抹伤处的痛感让他冷漠的眉锋微微发抖,露出几分招人的脆弱来,像一瞬间打碎了他往日的冷漠疏离感,让人生出疼惜之心……又极端地,想看他再痛苦些。
压抑的情绪反复挣扎交迭,齐蹊呼出一口浊气,欲言又止:“阿杉……”
“嗯?”郁杉抬眼认真看他。
突然响起敲门声,齐蹊将话咽了回去,他快速起身,走到门口去拿李铮送过来的镇静剂和安眠药片,身子有意将屋内衣衫半解的郁杉遮挡住。
但李铮还是不自觉地扫到了一眼,看到自家老板的神色不太对劲,李铮面色隐隐发红,懂事地把门带上:“打扰了,你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