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克回到寝宫,匆匆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宽松的方袍,抱着兔子去找海桑。以前他从没有觉得兔子可爱,看到兔子只会当作猎物、食物。但自从遇见海桑后,他看很多事物都会联想到她,比如这只兔子,他觉得很衬她。传说中,月中女神抱着兔子的形象一定和她很像。
海桑正坐在廊庑的石凳上发呆。她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这些工人扛着木条上方塔,原来是为了给方塔和楼梯做扶栏。而拉吉说楼梯和方塔上他们从来不做什么扶栏,这次陛下命人做围栏是怕海桑摔着了。
站在海桑旁边的拉吉突然变得拘束且更恭敬起来,海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埃克穿了一身素色少纹饰的宽袍,一只白兔乖俏地窝在他怀中。他缓缓朝她走来,颇有种踏月而归的感觉。
“陛下。”拉吉行了礼。
埃克走到海桑面前,“送给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好可爱。”海桑接过埃克递过来的兔子,“这是你打猎抓到的?”
“是的,你喜欢吗?”
“喜欢。”海桑抚了抚兔子的毛,“拉吉说,今晚在四方宫设宴?”
“嗯。”
“那宴会上会有玉米酒吗?”她来了那么久,都没见他喝过酒,她其实有点怀念布库叔那一口玉米酒。
“玉米酒?”埃克摇摇头,“没有。”
“怎么会没有?”海桑不解,民间都有的东西,这里竟然没有?
“你想喝酒?”埃克有点意外地看着海桑。但玉米酒这种廉价的东西王宫里是没有的。
海桑点点头:“有点想……想尝一点点。”
“有龙舌兰酒你喝不喝?”埃克话出口又有点后悔了,龙舌兰酒是烈酒,他忘了海桑的酒量估计会一杯倒,上次她喝的迷幻液其实含有发酵的龙舌兰酒。
“龙舌兰酒?”海桑好奇心起来了,“喝!”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侍女们点上了廊庑上的壁灯,晚宴也已经准备好。
四方宫大殿餐厅内,王室、祭司、贵族皆入席。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精美陶盘陶碗盛的美食,酒壶里也都装满了精羹佳酿,壁灯散发的蜂蜡清香被食物的香气掩盖。
海桑坐在埃克旁边,面前的餐桌上还摆放有平滑的石制烤盘,底下有火焰炙烤着。婢女将浸过酱料的肉片放在石头烤盘上……
海桑有些目瞪口呆,这和现代的家庭电用烧烤炉不是有点像嘛?
埃克出声制止婢女:“这些肉片都不要蘸辣酱。”
“是。”
酒都斟上之后,埃克凑到海桑耳边说:“你不要喝太多。”
海桑看了看自己的杯子,他就只给她倒了半杯。
埃克举起酒杯,众人也举起了酒杯。埃克说:“感谢众神赐予的丰盛,敬神,也敬诸位。穆塔有今日的强盛,离不开在座各位的倾力相助,为穆塔的今日、今后,干杯!”
众人一饮而尽。
海桑喝了一口,这酒酒精味浓郁,味道凉中略苦,很快被浓烈的口感辣到,喉咙传来焦灼感。
埃克看海桑快要拧起的小脸,小声说道:“你可以不喝完。”然后递过一片柠檬,“如果受不了可以吃片柠檬。”
海桑吧咂了下嘴,而后口腔里竟然有丝丝不易察觉的甜味。接过柠檬,舔了一口,酸到不行,这是什么吃法?
其实玛雅人就喜欢这种强烈刺激味蕾的吃法。
埃克怕海桑喝不惯,吩咐婢女把其它饮料也端上来。坐在旁边的阿卡布边喝酒边和埃克聊了起来。
海桑吃了不少烤肉之后,又有点回味刚才的龙舌兰酒。她看向旁边聊天的埃克和阿卡布,发现两人先从面前桌上的小罐子里取出一点盐,撒在手背虎口上,用拇指和食指握一小杯纯龙舌兰酒,再用无名指和中指夹一片柠檬片,迅速舔一口虎口上的盐巴,接著把酒一饮而尽,再咬一口柠檬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