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宁可憋着,也不想长时间闻着刺鼻的味道。
“你觉得有用就好,不过这东西要经常换,否则不卫生。”夏子清本来想说最好每天换一个新的,但想起现如今的情况,她对杨黛的情况也不是特别了解,及时将这话憋了回去。
“那些粉刷漆,在散发味道的时候,还有有毒物质排出,咱们大队的宣传任务虽然重要,但是最要紧的还是咱们自己的身体。”看杨黛态度十分和善地接受自己赠送的口罩,夏子清觉得自己的计划更近一步,同杨黛的关系也更加紧密了。
她记得上辈子,没有口罩这个东西,杨黛为了这个宣传任务,后面还生了一场病。
不是什么大病,但很磨人,尤其是换季的时候,咳嗽不停,眼睛也会更加敏感。
杨黛和韩霖夫妻两人,为了这个病,折腾了不少药方,公社县里还有市里的医院更是没少去,但是全都治标不治本。
吃药的时候能控制,但是停药之后,完全不见好。
这病将杨黛折磨得痛不欲生,一年十二个月,至少有四五个月都在家里养病。
为此黄庄大队还有不少风言风语,说杨黛装病,明明是贫农出生,非要装资产阶级大小姐的作风。
当时夫妻两个在黄庄大队的名声已经有所好转了,但因着这件事,又落回去不少。
一直又过了两年,杨黛同牛棚下放的同志们关系越来越好,牛棚的一位老中医同志,才终于对杨黛伸出援手,根治了杨黛的病情。
据说那位老中医同志,医术很高,平反回城之后,本来有人想要将他调到大领导身边,为大领导保养身体,但是对方自己拒绝了,最终只选择了在中医药大学任教,后面也一直和杨黛夫妻两个保持良好的关系。
夏子清重生一次,除了下定决定交好韩霖和杨黛夫妻两个之外,还考虑过要不要对牛棚的几位同志提早散发善意,用来扩展自己的人脉。
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否决了,这个时候和牛棚的人产生交集,风险太大。
况且她只是下乡的知青,不是黄庄大队本地人,在黄庄大队太出风头并不是什么好事。
夏子清人到中年,有时候都会忍不住想,她这辈子的好运气是不是全都耗在了下乡之后当上老师这件事上。
大队小学的老师教学任务不重,工分给的也大方,走出去还受人尊敬,夏子清下乡后因为这份工作,着实没吃过什么苦,过得比大部分知青都要好。
但是之后高考开放,她连着考了三次都同大学校园无缘。
八零年代到来后,哪怕那些没有考上大学的知青,也一一都找到了回城的路子,唯有自己一直被困在黄庄大队。
一直到八五年,环境彻底开放,她成了黄庄大队最后一个返城的知青。
回城之后,家里摩擦多,住不下去,经人介绍和自己的丈夫结婚,最开始一切都好。
但是婚后两年,两人攒钱创业,不仅没能成功,反而欠了一屁股债,丈夫也从此一蹶不振。
浑浑噩噩还债到中年,突然从新闻里看到了两张稍显熟悉的脸庞。
看到名字之后,夏子清恍恍惚惚想起来,这两人是黄庄大队的老乡。
两人结婚前,是大队里有名的“老鼠屎”,但是婚后两人脱胎换骨,几年的时间走出了黄庄大队,后来更是趁着改革的春风,变得越来越厉害。
看过新闻后,夏子清心生羡慕,更加仔细了解两人往年的经历,心中的羡慕也越来越深。
当时的夏子清闲暇的时候,会用小说来打发时间,杨黛和韩霖在她看来,就和小说里的男女主一样,做什么成什么,天然被运气所眷顾。
夏子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重生,但是她给自己制定了完美计划——报大腿。
她没什么好运气,她就和有好运的人处好关系,跟着对方走,再加上上辈子的经验,总不至于还掉沟里。
所以来到黄庄大队之后,她致力于和杨黛交好。
夏子清看着时间,觉得自己该说的已经都说了,再留下来估计就要碰上韩霖了,及时从家中告辞。
毕竟杨黛看起来面善,比较好打交道,韩霖看起来很不好招惹。
上次匆匆见面就已经将夏子清吓了一跳,短时间内夏子清不想和韩霖打交道。
送夏子清出去,杨黛则是从库房中拿一匹颜色不显眼,但透气舒服的布料,准备多缝几个口罩,轮换着带。
只不过天渐渐黑了,不管是煤油灯还是蜡烛都不太明亮,为了自己的眼睛着想,杨黛决定等完成这次的宣传任务,自己就去问问家里通电的事情。
如果大队愿意把通电这件事情当做奖励,杨黛肯定乐于接受。
杨黛在院子里放松身体,韩霖也收获满满地推门走进来。
杨黛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背篓,最上面放着猪肉,下面隔开的地方放着野鸡野兔之类的小东西。
野鸡野兔这种东西,偶尔吃一下还属于尝鲜,但经常看见,杨黛也没了兴趣。
好在韩霖还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他和供销社的人已经说好了,明天拿上工业券就能把炉子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