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里的狗狗问题不大。
前两天下雨着凉了。
游枳联系高中做过志愿者的流浪动物救助站,让林锦和他朋友有时间把狗狗送过去。
回去路上,天色已黑。
夜风带了凉意,绿化带树叶簌簌作响,蝉声渐消,偶有鸟雀驻足。
别墅区夜里仍然明亮。
游枳心不在焉踢着一颗石子。
脑海不断划过那双深刻而又晦涩平静的桃花眼。
游枳没敢承认。
看见林烬染的那一刻,她没由来的心慌了一瞬。
就好像做错事被抓包。
他们都明白,林锦的存在意味着什么。
岑姨为什么而死。
可她在岑姨忌日这天,和间接害死她的罪魁祸首的儿子,有说有笑。
在林烬染面前。
以前的她从未替林烬染恨过,但她一直知道,林烬染是恨的。
回到家后。
游枳没吃东西,洗完澡躺到床上,企图用睡觉排解情绪。
结果翻来覆去到十一点半,头脑仍一片清醒。
游枳烦躁低骂一声。
利落起床,打开阳台,凉风灌进海绵宝宝卡通睡裙,她搓搓胳膊,目光投向通道中间的铁网。
别墅二楼的高度不算矮,这条回廊像一个凹槽,两边都砌有护栏。
铁网固定的很死,她在护栏上抓着铁网横跨,应该掉不下去……
说干就干。
游枳跟多肉道两句歉,无情铁脚踩上去……发现铁网竟很松动,稍微一推就像门一样打开了。
完全不用费功夫。
但她挑着多肉.缝隙踮脚走,不小心把脚扭了下,疼的直吸气。
时隔多年,再次走上这条通道,越靠近林烬染的阳台,游枳心脏越怦怦直跳。
他房间的灯灭着,阳台一片黑暗,可能已经睡了。
游枳做贼似的,悄悄拉动阳台玻璃门,没锁。进去后,再拉开一道阳台内门,就是林烬染的卧室。
游枳脑子一热,深呼吸一口气,一鼓作气拉开玻璃门,掀开白色厚纱帘。
恰在这一瞬间,阳台对面的浴室门被推开,赤裸上半身的男生长腿跨出,手中拎着一块白色毛巾擦湿发。
月光自窗户洒进来,映的他身姿欣长,性感暗昧。
四目相对。
林烬染的动作滞了下。
游枳没料到会撞见狗东西刚洗完澡的画面,脸腾一下红了,耳根爆红,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啊啊啊啊啊”爆鸣出声。
喊出声的时候。
她心一死,完了。
做贼实锤。
谁知,她自觉喊了半天,一丝声音都未泄出,一只骨节如玉的修长大掌,捂住了她的嘴。
她的脸太小,整个下半张脸,都被他包裹在掌心中。
游枳回神,脑袋嗡鸣。
心惊肉跳拍了拍他的手背。
林烬染像是很久没开口,嗓音枯哑:“不喊了?”
游枳猛点头,动作有点大,软嫩的嘴唇蹭到他湿热的掌心,林烬染指尖微颤,触电般撤回了手。
他没开灯,随意套了件T恤,没管愣愣站在阳台门边的娇小身影。
倚靠浴室墙壁擦头发,温淡道:“这么晚,过来做什么?”
月色清凉疏冷,游枳眨眼看看他,房间没开灯,他隐在暗处,只能看清囫囵人影。
明明一副倦懒姿态,却莫名有种孤寂感。
其实她也说不清,大半夜过来干什么,刚想上前一步,崴过的脚踝钻心一痛,她嘶一声,猛地跌下去。
林烬染动作一顿。
蹙眉丢下毛巾,疾步冲到她面前,单膝蹲下,湿热指尖碰上她捂着的脚踝,摸了摸肿胀的弧度。
低声问:“崴脚了?”
“……嗯。”
“笨不笨?”
“就你聪明!嘶!你干嘛?”
“我看看骨头有没有事。”
“那你快点,很疼。”
“先坐着。”
游枳被林烬染搀扶到白色床边,罕见地迟疑一秒。
林烬染有多洁癖她是清楚的,小时候都不许佣人碰自己的床,何况现在。
那时候她是特例。
现在呢?
林烬染见她停顿:“怎么?”
“没什么。”管他的,游枳一屁股坐下去,真嫌弃她,就自己换床单去吧。
他的房间,风格极简,像酒店套房,衣柜书桌,一张床,色调偏冷,半点不温馨。
林烬染蹲在她脚边,摸骨检查一遍,普通崴脚,没伤到骨头。
他起身:“等着。”
游枳噢一声。
双手撑在身后,睁着大眼睛打量他的房间。
时隔多年,一成不变。
只是好像丢掉了一些她的痕迹。
半分钟后,林烬染单手拎着一个盒子靠近,仍是没有开灯,就着昏昧月色给她涂红花油。
空气中属于他的清冽冷香被红花油破坏,刺鼻又浓烈,游枳低眸瞅着给她揉脚的清隽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