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烬染:“……”
阮雾:“?”
林烬染意外不过两秒,索性撂下门帘,慵懒地肩膀靠墙,清润笑笑,也不解释,顺着她的话茬往下接,语气带着几分拖腔带调的散漫:
“怎么,觉得口头关心不够,亲自跑医院来探望我了。”
这肯定的语气,落到游枳耳朵里,就是明目张胆地挑衅。
她抬睫冷笑:“别自作多情,我只是想来医院赚笔大的!”
林烬染:“……”
i人阮雾:“??”
不是,你们到底在进行什么加密对话?
“……这么缺钱?到我这开展业务来了。”林烬染唇角牵起几分弧度,眼皮微撩:“……要不我告诉孔姨,给你加点生活费。”
游枳:“……”
她左手拎着瓶矿泉水,心想直接扔这狗东西的脸上算了,正好在医院,省了120,可以原地躺倒送入急诊室。
再不济她也能参与救治。
又默默劝自己。
她才大二,毛孩子还等着她的假肢。
不能就这么含泪铁窗。
她猛地一闭眼,右手横过纤腰,一把捏住难以自控的左手腕。
选择语言攻击:“长这么大,只会告家长是吧?好啊,你去说,说你骗了她,蹄子下午撞的,现在已经痊愈了!还能原地给她跳段舞,看她高不高兴?!”
游枳越说越上头,旧恨也上来了,火星子蹭蹭往外冒。
死对头升级为宿敌,不正是因为他爱告密么?
“……”林烬染唇角弧度慢慢消失,桃花眼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很快又恢复温润笑容,慢条斯理从裤兜摸出手机,白皙修长指节微动,还真举起手机拨号。
游枳:“……?”
狗东西没叫你真拨啊!!
被亲妈知道她来医院,那她发的截图算什么?
指不定会叨叨一句:嘴上说着不去,心里还是很关心小染的嘛。
嘶……
这画面太伤眼,游枳光想想都能吐三升血。
但她更不能打自己脸,反悔让他别拨。
情急之下,游枳整个人扑过去,信手一掏,目标直奔手机。某人却像早有防备,冷白腕骨微转,手臂直直举起,手机悬上最顶端。
是一个她跳起来都够不到的高度。
游枳:“……‵□′”
“狗东西!给我!!”
游枳气呼呼扒拉他胳膊,纤细白嫩的手指拽着男生的肱二头肌,使劲往下扯,清瘦却不失肌肉线条的冷白皮肤被弄出几道红痕。
林烬染仍笑吟吟八风不动。
甚至另一手游刃有余地比划:“幼稚鬼,大学两年,你居然一厘米都没长。”
游枳:“……”
游枳扒他胳膊的纤手拐了个弯,一个大逼斗直呼他后脑勺:“狗东西,去死吧你!!”
说起身高这事,她就牙痒痒。
以前他俩不和,还会贴身肉搏,由着性子自由搏击。
自从狗东西抽条,身高蹭蹭猛长,骨架也长开,比她高出大半个头。
武力根本不占优势。
这狗比惯会嘲讽,说他不和比自己矮的人动手。
游枳气的差点刀了他。
单方面的挑衅没意思,几次对方不搭茬后,他们的战争改肉搏为文斗。
互卷成绩是基操,互练嘴皮子是日常,直到如今互成阴阳师。
无形的腥风血雨难以休止。
“……你。”
林烬染没防她一巴掌,身体微微前倾,手臂随之落下。
游枳眼疾手快,一把抢过手机。
一看,界面停在桌面。
根本没点进通话记录。
“林、烬、染!!”
游枳咬牙切齿,一双杏眼瞪得又怒又圆,手机“哐”丢给他:“你套路老子!”
“嘶……”
林烬染被砸中肩膀,手机颠倒几次,才险险接住,半握在手心,唇边笑容半点没减:“这么暴力小心没人要。”
游枳一看他这假面笑就烦。
翻个白眼:“少操心爹。”
“谁爹?”
“你!”
拌嘴间,302门口传来一道略带试探的男音:“那个……没有人替他发发声嘛?”
游枳得意剜林烬染一眼,侧目望向声源。
年轻黑T男,五官硬朗,皮肤黝黑,坐轮椅,右脚戴着固定器,微黑的手背贴着一条白色医用胶带,极度醒目。
轮椅后站着个胖胖男生,目测双下巴三层,开口的正是他。
游枳:“?”
游枳:“???”
胖男生朝她挥挥手,露出一个憨厚微笑:“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受伤的是他哈。”
游枳:“……”
游枳:“…………”
敢问你们围观多久了?
一直捂嘴吃瓜,不敢出声的阮雾弱弱举手:“那,那个……我可以作证,的确是他。”
游枳:“……?”
那她这半天算什么?
她僵硬转头,缓缓看向阮雾,一字一句确认:“北清?男大?实践课后?骑自行车?”
阮雾无辜眨眨眼,细声跟她咬耳朵:“是啊,忘记跟你说了,他叫蒲询,那个林,林烬染,和这位同学,好像是他请过来帮忙的朋友。”
挂号时,她看过蒲询的身份证。
游枳:“……”
游枳:“………”
干得漂亮。
下一秒,她猛地反应过来,气势汹汹杀向林烬染:“狗东西,你又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