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定吧,双方有一人不行的话也没法怀孕。”
她说的是生理上的,蒲因问的是抽象层面的,两人不在一个频道,当然眼下的小蒲公英是没法参透这些的。
或许可以试试看吧。
他跟商什外假装相爱,然后崽崽选择出生,没准这样就可以。
此刻的他想不出更好的能让他跟商什外相爱的办法,“爱”这个字距离他太遥远了,别说是爱人间的爱,他连父母孩子间的爱都没感受过。
而且他跟商什外,说到底只不过是合作关系吧,还是他需求商什外多过商什外需求他的那种。
前天,商什外再次对他迫切想要怀孕生崽不解,并向他承诺:
“只要因因不胡闹,我可以一辈子养着你。”
“因因没有胡闹,因因只是想要崽崽。”
当时蒲因是这么说的,男人便沉默了,片刻后两人又纠缠到一起……
所以说,其实第二次孕育失败和两人这个无可避免的矛盾也有关系,商什外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怀孕生崽,因而对他虚假关心,而他太过急躁,两人一旦产生分歧,蒲因就要不高兴。
如果他们假装相爱,或许可以让这个矛盾暂时消失。
女教授实在等不到商什外先行离开了,蒲因便埋头苦想,这件事说到底是他更加迫切,那么理应由他先向商什外“表达爱意”。
要不……他也写情书吧。
他不再是大字不识的小蒲公英,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蒲因飞速进步,已经能试着写一些百来字的看图说话了。
蒲因一拍脑袋,写!
他从商什外的抽屉里翻出一本信笺纸,小心地撕下一张,握着笔绞尽脑汁,这……写起来还是有困难的,蒲因写下“老公,我爱你”五个字就不知道该继续写什么了。
呵呵,说到底是小蒲公英不懂爱,他只是需求商什外而已,哪里来的爱呢。
就像一棵小草找到了避风的大树,仅此而已。
而蒲因比小草多了些本领,会察言观色,会学着关心商什外,会给商什外提供情绪价值,假如没事就蹭在商什外身边哼唧撒娇也算的话。
这些是蒲因为商什外做的,而商什外为他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可以勉强算作值得蒲因爱的地方呢。
他握着笔戳戳唇峰、眉心,又踟蹰着写了一句话。
等教授回来的时候,小蒲公英已经写了整整八十个字,慌得将信纸收起来,现在还不能给教授看,万一被教授以为是老师留下的作业,看了保准要批评他。
蒲因的字实在不好看,歪歪扭扭,长进太慢。
商什外显然没注意到他在做什么,或者说即使注意到了,也不会约束他,只要蒲因老老实实地将作业写完。商什外走过来,蒲因乖乖递过去生字本,教授批了个“良”。
蒲因撇撇嘴:
“还有一朵小红花呢。”
学校老师有时就会给他画小红花。
教授顿了顿,重新拿起红笔和本子,刷刷几笔——蒲因接过来,好家伙,是一朵非常潦草的小蒲公英。
两人回到家,这晚不用再继续负距离接触,蒲因刚怀上,自己也小心呢,但他又没什么事,百无聊赖地蹭在商什外身边,这里揪揪,那里摸摸,后来男人叹口气:
“没事做的话,背一下《两小儿辩日》。”
辩什么日?蒲因不想再联想到“日”字,否则又要湿漉漉……而且他怎么没事干了,盯着商什外刻完一个“蒲”字,拍了拍脑瓜,他要跟商什外谈谈和“爱”有关的事情呢。
蒲因搂着男人手臂:
“老公,我好爱你呢,你呢?”
商什外正对着灯光举起“蒲”字欣赏,徐徐挪开目光,眼底有一丝笑意:
“因因大有长进,都学会爱了。”
是肯定句,却也是语带揶揄的疑问句。
蒲因感觉得到,他不懂又怎么了,商什外凭什么嘲笑他,商什外就很懂吗?
他料到商什外这种三十五岁才结束处男身份的老男人不懂爱,于是干脆利索地提要求:
“老公,为了崽崽能够顺利出生,你以后每天要跟我说‘我爱你’,当然我也会跟你说……”
商什外继续若无其事地修剪,淡淡提问:
“二者有什么必然联系?”
蒲因说不上来,吭哧吭哧:
“反正就有,你就得说。”
男人“哦”了声,连看他一眼都没,利索说道:
“我爱你。”
蒲因赶紧回了同样一句,接着跑到客厅,把外裤口袋里的“情书”拿出来,递给商什外。
教授捏起来,跟看学生论文似的,脸上挂了一丝认真,边看边问:
“学校布置的作业?”
蒲因摇了摇头:
“不是呀,你一看就明白了,还是说你堂堂教授看不懂小学生作业?”
这是他第一次怼商什外,男人闻言淡淡瞥他一眼,蒲因缩了缩脖子。
教授重新将目光投在信纸上,只一秒,变了脸色,头一次眼带怒火:
“让你去学习,就给我学会了写小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