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傅卫言终于也从外面进来了,若即若离地站在他身后,巫温乐感觉到了他,冲干净头上的泡沫,转身往后退了一点。
“会洗澡吗?”他隔着淅淅沥沥的水柱看向傅卫言。
“洗澡。”傅卫言低垂着眼睛同样看着他。
巫温乐没注意到男人眼中的躁动,说话的同时再次转身去旁边拿来两个沐浴球,挤上沐浴露,递给傅卫言一个。
“像这样,搓出泡泡来,就是洗澡。”巫温乐在自己身上到处搓泡沫做示范,不忘讲解,“把身体都搓一遍,然后再冲干净就好了。”
傅卫言觉得自己是知道了的,虽然这一切都很陌生,但他好像是知道该怎么做的......洗澡?是不是还漏掉了什么重要的步骤,可他怎么都想不起来。
看着巫温乐那白花花的身体在他面前动来动去的,反而更加难受了。
傅卫言站在原地,没有动,目光沉沉地看着巫温乐,以为对方还会提醒教他些更重要的事情,只要提醒一下,他一定能想起来的。
“洗澡,别到处乱看。”巫温乐见傅卫言呆呆的像个大傻子一样站在那里,无奈地拿过对方手里的沐浴球,上手往他身上揉搓泡沫。
“下次自己洗,像这样......我知道你会的。”都会自己开枪了,巫温乐不得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故意装不懂。
“来,抬手......”
“转个身......”
“转回来吧。”
“你......”巫温乐猛然看到了个东西,后退了两步,有点尴尬地撇过头,很快就恢复过来,他重新看向傅卫言,对方的表情一如既往,也或许是脸上的疤痕让他表现不出来什么复杂的情绪。
巫温乐心里不太好受,问道:“这里会难受吗?”
怕傅卫言不明白他的问题,还轻轻戳了戳。
“难受。”
“那、那我......好心帮帮你吧......”
半个小时后,巫温乐有点绝望,抬头去看傅卫言,依然看不出什么难受或愉悦的表情,仿佛他做的事情一点效果也没有?
而且看起来也并没有多难受啊?也许傅卫言只是学他说话罢了。
手很酸,他站起身,解释道:“我还得下去烧饭,快饿死了。”
巫温乐用脚勾来边上的小凳子:“你坐下来吧,我给你洗个头。”
傅卫言的脑袋上只有短短的一层头发,有点扎手,巫温乐弄了一点点洗发露在他脑袋上轻轻揉着:“闭上眼睛,洗发水可能会流到眼睛里。”
傅卫言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巫温乐继续手上的动作。
两人面对面,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傅卫言低着头,微微弯着背,快要把脸整个埋在他肚子上。
巫温乐的肚子亮亮的,他把眼睛贴在上面,想要看清里面,使了点劲,巫温乐差点被拱得一屁股摔在地上,被傅卫言用手搂住后腰才没真的摔倒。
“你别捣乱!”
傅卫言仿佛听不到,略微粗糙的手掌心还在轻轻抚摸着,从上往下,从下往上。
“咳——”巫温乐被他摸得有点难受,声音有些暗哑,“别乱摸,好好洗澡。”
傅卫言又很自然地慢慢停下来,大手虚虚放在下面。
巫温乐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给人冲干净头发。
“别乱摸,这是自然反应。”他有点小尴尬,没想到傅卫言的手还和以前一样那么不安分。
“你自己没有的吗?不要摸我的。”巫温乐将傅卫言的手拉开,有点恼火,“不要再碰了......你这样我生气了。”
巫温乐加快了动作,将两人身上泡沫冲干净后,关掉了水,自己先出来擦干换上衣服。
他将干毛巾丢给后出来的傅卫言,指了指放在床上的衣服:“自己擦干换好衣服,下来吃饭。”
傅卫言手里拿着毛巾,看着巫温乐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简单擦了擦身体,摸到了那个依然难受的地方,想起了巫温乐刚刚在浴室里对他做的事情。
巫温乐在厨房处理好食材,炖上一大锅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的东坡肉,和清淡的玉米冬瓜排骨汤。
这两样菜还需要小火炖上五十来分钟,而傅卫言还没有下来。
他又接着炒了一盘酸辣娃娃菜,和一盘蒜蓉油麦菜。
然后走到楼梯口往上喊了几声,没有等到傅卫言的回应,想到刚刚洗澡的事情,心里突然有点担心。
巫温乐回到楼上,傅卫言不在房间里,敞开的浴室门后面却传出了奇怪的声音。
他走进去,看到了傅卫言紧绷着肌肉的后背,和来回移动的手臂,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在干什么,眼睛猛地一酸,突然意识到自己把一个失忆的,什么都不懂的人撂在上面,太过分了点,愧疚又心疼。
“卫言......”巫温乐走到傅卫言边上,按住了他的手,快要心疼死了,轻声道,“别动了,都破皮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傅卫言被逼的这么可怜的模样,控制不住地掉着眼泪,紧紧抱住了对方。
“我们去外面......我会让你舒服的......”
事实证明,对于一个失忆了的人,尤其是傅卫言来说,有些事情是真的不能轻易尝试,教会了对方,坑死了自己。
在巫温乐痛哭流涕的哀求下,傅卫言才肯抱起他下楼去厨房关火。
比起吃饭,他还没吃够怀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