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回收回手机,将卫衣的帽子往头上一戴,走出琴行,在门口随便扫了辆自行车。
毛毛细雨打在身上,并没有太多感觉。
只是裸/露在外的部分脸颊承受着冷风夹杂着小雨的侵略,快要失去知觉。
到租房附近时,雨已经停了。柏回将自行车停在楼下,抬头就见自家客厅灯还亮着暖暖的光。
他不自觉加快了步伐,毕竟江祁言现在也还算半个病人,他明明叫他自己早点睡,可是每次非要等他回来才肯睡。
他刚走到门口,门就开了。
江祁言的脑袋从门缝里钻出来:“老婆,你回来啦。”
柏回抖了抖身上的冷气,走了进去。
屋里比外面暖和许多,柏回快速洗漱完走到卧室,发现被子明显比他中午出门前凌乱很多。
他回头,江祁言嬉皮笑脸,甚至还有些得意:“在你回来前,我已经替你暖好床了!”
柏回盯了他一会儿,走上前去,被窝里果然暖烘烘地。
江祁言趁机走进来:“老婆,你想不想再暖点?”
柏回瞟了眼客厅里那单薄的床垫,一时间竟有些犹豫了。
不过他很快便清醒过来,要是让江祁言跟自己一个床,保准睡不好觉:“不想。”
看到江祁言失落的表情,柏回还是到衣柜前拿了套薄点的毛毯:“这几天降温有点冷,多盖点。”
江祁言表情又重新亮起来:“谢谢老婆,我会把这毛毯当作你,好好盖的。”
柏回:“……”
盖就盖,干嘛要把毛毯当他盖!
想到江祁言紧紧贴着毛毯的样子……
该死,他不应该想象的。
江祁言抱着毛毯,小声问道:“老婆,你还要忙多久呀?”
柏回也觉得天天让江祁言跟着自己一起晚睡不太好:“快了,等我作品弄完了就能早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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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作品还没完成,柏回感冒了。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天夜晚淋了点儿雨,从第二天开始,他的喉咙就隐隐发痛,连带着头也有些昏沉。
眼瞅着离上交作品的时间还剩两天不到,对于现在的成品,柏回还是有些不满。
他随便吃了包感冒冲剂,便继续投入创作。只是时间一长,注意力很难集中,别说创作了,他感觉人都要晕了。
眼下九点不到,柏回想了下,还是收拾东西准备提前回家。
街道两旁的诊所都关门了,柏回只能先忍着,等明天一早再去附近诊所随便开几副药。
到家时,他深吸一口气,控制着身躯和表情,不想让江祁言看到他虚弱的模样。
手还没摸上钥匙,门开了,江祁言站在门后:“老婆你回来啦。”
柏回发觉江祁言的笑容有些怪异。
他走进屋,扫视了一遍,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江祁言的动作明显透着一种心虚。
柏回猜不到他又想搞什么,放下东西,往厕所走去。
江祁言忽然一个跨步挡在他跟前,模样遮掩。
柏回心里顿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想,推开江祁言,打开了厕所门。
好像没有什么不对,但等他仔细观察一遍,又再回头看了眼江祁言那愈发心虚的神情后,打开了厕所里唯一不能被直接看见的洗衣机。
洗衣机里泡着好几件衣服,只是本该清澈的水在此刻闪着诡异的蓝。
而里面的浅色衣服,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会被这道蓝给浸染成什么鬼样。
柏回小心提起其中一件白色卫衣,果然,已经看不太出原本的颜色。
“老、老婆……”江祁言站在柏回身后,虽然眼神闪避,但却强装虚势地抓着额前的碎发往后扬:“看来这洗衣机配不上本少爷尊贵的身份。”
柏回压低眼眸。
江祁言的喉结上下抖动了番,偷偷瞄了他一眼,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结果柏只问了句:“你干嘛突然要洗衣服?”
柏回不是不生气,只是头太晕,比起气愤,更多的是心累。
他现在更好奇江祁言这位大少爷为什么心血来潮要洗衣服,还洗的是他的衣服。
江祁言立马小鸟依人地凑上来,委屈地眨眨眼:“老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你那几件衣服在那里放了很久,才想学你那样把衣服放进洗衣机,可我真的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变成这个颜色……”
柏回愣住,没想到是这么个理由。
他这段时间忙着作曲,确实没来得及清洗衣物。
仔细说来,这也确实不能完全怪江祁言,估计这位大少爷从来都没穿过那种几十块的地摊货,也没干过什么家务活,所以自然也不知道这种衣服极容易褪色。
江祁言以为柏回还在生气,一副生怕被抛弃的样子:“我看你一天到晚不光要早出晚归挣钱养我,晚上还要回来洗衣做饭,我、我也想帮你做点事……”
“老婆,我舍不得你这么操劳!”
柏回看着江祁言这副真挚的模样,心里的气郁倒没那么浓了,刚想开口,不知是不是因为感冒,胃里一阵翻涌。
他连忙转过身,对着洗手台一阵干呕。
起初江祁言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惊诧道:“老婆,你不会是怀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