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课程终于结束。
放学期间正值高峰期,楼道间挤满了人。估摸是经过早上那事,话题再一次发酵,周边人的眼神也愈发不善。
柏回走在校园的道路上,遇到性子刚烈点的人,甚至会在经过他时,还会故意扯着嗓门儿阴阳他。
不过柏回的表情从始至终没有一丁点儿变化,平平稳稳地回到租房附近。
他前脚刚停在门口,后脚房门就打开了。
江祁言穿着米色家居毛衣站在门口,眼睛处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飘带,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清柔的脆弱感:“请问您是?”
柏回:“……”
平静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
“别挡在门口。”
柏回越过他,还没完全进屋,就听身后传来一声闷响,江祁言以美人鱼的pose瘫倒在地上。
他吃痛地捂着自己的右臂:“你想要做什么?”
他想要做什么?
他想要回家!
而且他刚才压根都没碰到江祁言吧,一天天的没完没了是吧?
柏回克制住情绪:“江祁言,起来。”
地上的人儿身子微颤,从头到脚透露着一种“我很柔弱”、“我很惶恐”的气质:“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难道——你就是之前一直跟踪我的那个人!”
什么跟什么?
柏回正思考着该怎样结束这该死的剧情,余光中,突然看见门外有同住一层的邻居从门前走过。
邻居是个早出晚归的上班族,两人几乎没有打过正面。但见此情景,出于人道主义,邻居还是放慢脚步露出关切的样子。
然而江祁言眼睛被盖住,压根没察觉身后有人:“说吧,你是不是对我觊觎已久!你是不是看我眼盲,所以才想趁机溜进来对我做这样那样的事……”
说到后面,江祁言反倒自己害羞起来,在地上扭成一只蛆。
柏回眼皮猛跳,见邻居两只眼睛睁得跟铜币一样大愣在原地,忙解释:“他是我室友,前几天不小心磕到了脑子,所以——”
邻居抬起手。
明明脸颊微红,却作出一副“放心,我懂,你们继续”的样子,夹着文件包迈着步子溜得飞快。
柏回整个人滞在原地。
虽说他一直不怎么在意外界的眼光,但并不代表着他想要被扣上跟人在家里玩刺激小剧场的bt帽子!
“江、祁、言。”
他紧咬牙根想上前扯掉江祁言眼上的飘带,却被突然冒出的某个物品绊了一跤,直接扑到了江祁言身上。
江祁言仰起头,发出一声沉闷的“唔”。
将胳膊搭在额头,一副既享受又故意作出不情愿的样子:“我就知道,你肯定早就对我图谋不轨了。”
柏回好气,但又不能把眼前的人套进麻布袋子狠狠打上一顿。
他一把扯掉江祁言眼上的飘带,随着半透明的飘带滑落,露出一双透亮清澈的瞳孔。
瞳孔里带着丝丝笑意,卷翘的睫毛在光下拢起薄薄一层光晕。
英挺的眉骨、鼻梁,微微上翘的嘴唇……
柏回打心底可惜。
这么好的脸竟然安了这么一个脑袋。
江祁言快速闭上眼,假装自己还是个瞎子,欲拒还迎地道:“我从小身子虚弱,打不赢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还身体虚弱,打不赢?
请问刚刚伸脚绊他的是谁!还有把手按在他腰上不让人起来的又是谁!
柏回:“我什么都不想做,松手。”
江祁言偷偷睁开一只眼快速瞟了他一下:“难道你还有更大的阴谋?”
柏回懒得跟他掰扯,撑着地面想要起身,却在半路被江祁言按了下,再次摔进他怀中。
这次他摔的位置不是很好,手还刚好压在对方的胸膛。
江祁言仰起头,“嗯”了一声,尾音微扬,带着点点娇媚,听得人面红耳赤。
柏回的脸瞬间烫得快能煎蛋了,偏偏江祁言这时还睁开了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像是在欣赏他熟得刚好的脸颊。
该死。
他一急之下狠狠掐了对方一下。
原本是想让江祁言知痛而退,没想他叫得更欢了,仰着头,露出优美的颈部线条:“老婆,再用力点!”
柏回的脑子里瞬间有无数烟花炸开。
门口突然传来“砰”地一声,柏回回头,就见刚才已经离开的邻居又跑了回来,似乎是忘了拿什么东西,在看见他们后,一脚踢在了阳台边的花盆上,手里的钥匙也刷拉落地。
对上视线那一刻。
柏回想到了湛蓝的大海,想到了无垠的宇宙,想到了茂密的森林……
但内心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这能平静才怪了!
若是刚刚还能勉强说成是江祁言单方面抽风,但现在呢,他的手,还放在江祁言身体的某一部分。
毁灭吧。
累了。
邻居捡起钥匙,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还贴心地帮他们把门合上了。
柏回看着还处在戏里的江祁言,气不打一处来,这回是真用了手劲儿。
“啊——”
柏回趁机从江祁言怀里爬了起来,看着缩在门墙边捂着胸口双眼充满泪花的人,真想再上去补上几脚。
江祁言匍匐在地上,林黛玉似的模样:“老婆,你要是轻点儿就好了。”
轻点?
轻点是为了让你享受吗!
柏回自认自己不是一个脾气特别暴躁的人,但此刻——
“你下次要再做这种事,我就把你的××揪下来!”
江祁言连忙护住自己的胸口:“老婆你怎么总是这么凶残,难道——你有抖……”
“闭嘴!”